迟韫玉掀眸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冷笑出声。
就这丢人现眼的,还好意思嘲他?
等师北尘火急火燎地走后,傅含枝才好奇问道,“表姐,你为什么让表姐夫选搓衣板和狼牙棒啊?”
元好好:“他选一个,然后跪。”
迟韫玉:“…”
他长眉微拧,脊背突然莫名有点发凉,总觉得她下一句肯定更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元好好又语重心长地开口,“枝枝啊,大约是因为姑父太完美了,所以才会让你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和姑父一样的好人。”
“可其实,男人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薄情寡义,朝三暮四才是寻常,像姑父那样专情且痴情的人,不过是凤毛麟角。”
“像我那不要脸的狗爹,才是世间大部分男人的样子。”
“你拿他当人的时候,他就要发个癫犯个贱,而你拿他当狗,他却上赶着蹭你,给他一巴掌都怕给他打爽了。”
迟韫玉:“…”
他不发一言,默默端起茶盏,试图掩盖自己的存在。
“男人啊,就跟狗一样,天生就不能惯,越惯他就越混蛋。”
元好好翘着二郎腿,眉眼是毫不遮掩的张扬跋扈,“平常不给他颜色瞧瞧,他就认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
傅含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明白了,表姐。”
此言一出,迟韫玉那七上八下了好半晌的心顿时碎了。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话本子不是教坏公主的罪魁祸首,眼前这个和厨房那个才是。
迟韫玉长眉微皱,试图动之以理,“公主,诚然元小姐说的都是对的,但君子动口不动手…”
傅含枝:“君子不跪,有的是人跪。”
迟韫玉不肯放弃,继续晓之以情,“…这君子其实也有点虚伪,但狼牙棒是不是有些太…”
傅含枝:“能受受,不受滚。”
男人老老实实闭嘴了。
厨房里,不过半个时辰,师北尘就将晚膳做好了,一看便知平日没少锻炼。
傅含枝再一次为她表姐大感欣慰。
用过晚膳后,她便同元好好告别。
如今这边羲山上的秘密已然找到,但后续还没有结束,于正全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她便不能再继续待在山上和表姐厮混了。
就是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有“公事为重”的一天。
用膳前她便让秋歌去联系别苑,于是一下山,就瞧见不远处的树下春夏两丫头驾着马车的身影。
边羲山离城内距离不近,于情于理都无法让迟韫玉一个伤者自己走回去,傅含枝便也让他上了马车。
春诵夏弦在外间驾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人。
马车摇摇晃晃一动起来,她那吃过饭就忍不住犯困的毛病又来了。
傅含枝以手掩唇,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羽睫被水珠粘湿,眼眸滟滟,明秀动人。
她问道,“太傅是回客栈还是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