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男人仍然垂眼立于阶上,青衫随风而动,背影修长挺拔,任谁看都觉得是最清冷的正人君子。
可那被长睫掩住无人知晓的眸底,墨色深瞳,不断起伏着幽幽阴翳。
那边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们几人方才正要去大理寺,谁知刚转过巷角就正好看见公主摔了一下。
他们亲眼看着太傅登时就变了脸色,连犹豫都未曾就扔下他们走了过去,看着是想扶起公主,但不知缘由却又没扶上,甚至好像两人还生了几句口角。
公主和太傅之间的事,在京城早便人尽皆知,他们自然也有听说几分,可眼下瞧着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都说是公主痴恋太傅不得,此刻他们瞧着却明明是太傅更在意公主一些。
果然,传言误人啊。
大理寺卿徐州溱正想侧身与几位同僚八卦几句,却不想太傅走了回来。
几位大人顿时正了脸色。
他们瞧着太傅比方才更为冷沉几分的眉眼,不约而同变成哑巴瞎子,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傅含枝好不容易捱回宫,脚踝已经肿得老高,御医来时还吓了一跳。
查看之后才松了口气,禀道:“还好还好,未曾伤到骨头,公主是扭伤了脚,这几日多休养休养,切记不要多用这只脚使力。”
春诵夏弦一一答应。
等御医走后,傅含枝少不得又被春夏两丫头嗔怪几句。
春诵一边小心的用冰块给她敷脚腕,一边无法理解:“前些日子才染了风寒,今日又摔坏了脚,公主近日是犯太岁了吗?”
“就是。”
夏弦用帕子轻轻给她擦着手掌,看着柔嫩掌心的几条突兀划痕,心疼坏了:“公主这些日子还是在宫里好好待着吧,一出宫就受伤,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是她想出宫,如今也出不了了。
傅含枝轻叹一声,只好无奈应承。
脚踝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凉意,她忍不住缩了缩脚,却被春诵一把按住。
“公主且忍忍,这红肿要冰下去才能好。”
傅含枝忍不住蹙眉:“也太冰了。”
闻言,夏弦就往她怀里放了个暖烘烘的小手炉,哄劝小孩似的开口:“这样就不冰了。”
傅含枝:“…?”
她是脚受伤了,不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