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撕破脸皮(1 / 2)

直到从元府出来,傅含枝还认真地瞧着手腕上的镯子。

就连天上下起雪,在此刻她眼里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谁知,乐极生悲,光顾着欣赏镯子,忘了看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就从台阶上崴了下去。

她一下子痛地站都站不起来。

痛意从脚踝处扩散,傅含枝没忍住红了眼睛,她正想撑着地上爬起来,面前却多了一只白洁如玉的手。

傅含枝微愣,抬眸看去,是迟韫玉。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朝她伸手,清逸俊美的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那双幽黑的眸子凝在她脚上,声音极淡,带着冰雪的气息。

“摔到脚了?”

傅含枝没答,将脚往裙下缩了缩,避开他的目光,自顾自手撑地想要爬起来。

迟韫玉见此,长眉微蹙,干脆伸手想直接抱起她。

“别碰我!”

傅含枝坐在地上,垂着头低声开口,语声抗拒。

男人的手在半空中僵住。

“男女授受不亲,不必劳烦太傅。”

少女语气没什么太大情绪,倔强的自己站起身来。

明明痛的身子都忍不住打颤,却还是固执的不让他扶。

她抬起眸子,不期然就瞧见不远处树下站了好几个大臣,此刻正时不时的朝这边望。

“他们还在等你。”她收回眼神,面色冷淡开口:“太傅,你该离开了。”

迟韫玉未语,他收回手站起身来。

男人似乎对她这种逞强的行为很是不满,紧锁深眉,忍不住道:“纵然你对我有气有怨,可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的身体如何,与你有何干系?”少女笑了一声,似冷似嘲。

“傅含枝!”

男人眉梢带怒,不似往常的清远疏淡:“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任性,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傅含枝沉默了一下。

说来奇怪,她其实没怎么生气,反而觉得稀奇,她到底做了什么就值得他如此说?

她想问一句是不是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她是在任性是闹脾气。

可一想到他不喜欢她,这些费解一下子就都有了理由。

没什么好问的,不喜欢而已,所以看什么都是错都是不堪。

不被喜的人,就是原罪。

“说完了吗?”

傅含枝淡淡地扫他一眼,眼神冷漠:“说完了就滚。”

迟韫玉语气森冷带着薄薄的怒意:“即便你能站起来,这副样子又如何回宫?”

“迟晏之。”

傅含枝突然笑了:“故技重施的把戏,欲擒故纵的手段,我早已经腻烦了。”

“你我之间明明都已经撕破脸皮,如今却还能做出这样一副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你现在这般生气真的是因为在意我吗?”

“你不是。”少女冷静开口:“你只是习惯,你习惯了因为这层公主身份而照顾我。”

“你只是觉得,一个曾经一直赖在你身边,时常让你操心的人现在却离开你,你现下不习惯罢了。”

男人眼眸微颤,却长睫下敛,掩的极好。

“诚然,我这三年,在你面前是娇纵任性了些。”

“可迟晏之,你扪心自问,这些年里我何曾拿过公主身份压你?何曾拿过权势逼你做过任何一件事?”

“我便是再胡闹妄为,我也不曾让父皇直接下旨赐婚,我也不曾用权迫你做我的驸马。”

少女冷笑出声,“所以,我是当真不知,到底是何处能让你堂堂太傅同我虚与委蛇?”

男人心口乍然一缩,却紧紧抿住薄唇,一言不发。

傅含枝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倏地轻笑,唇角微嘲,是嘲自己如今还想从这样一个人嘴里得到什么回答呢?

她缓缓沉下眉眼,语气平静的不似往常。

“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说我仗势欺人,唯独你,不可以;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说你待我好只是因为公主,唯独你,绝不可以。”

“你既然那般在意我的身份,那从今往后,就劳烦太傅把公主二字记到骨子里,做好你一个臣子应该做的本分。”

她说着,又轻轻弯眼一笑,忍着脚踝的疼痛凑近他,一字一句说道:“而本宫,从来就不是非太傅不可,也不是没了太傅就活不了了。”

“本宫当初既然能喜欢太傅,现如今,照样也能换一个人喜欢。”

迟韫玉神色一瞬肃冷,似乎满不在意,可袖下的手指却悄悄攥紧。

傅含枝也不在意他什么表情,撤回身子,当着他的面,将自己从不显露人前的暗卫召了出来。

“秋歌。”

“公主。”

秋歌在她身后现身,上前扶住她:“属下扶你。”

两人相扶,从迟韫玉身边走过。

“对了。”

擦肩而过时,傅含枝没回头,他也没有,两人背对背站着,似两道注定要分开相错的线。

“有一句话太傅说错了,我从来没怨过你,也不曾气恼你,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

“劳你费心,实在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