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衿整个人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而傅裕琛停在离她一个台阶的位置,若有若无的檀香飘在鼻尖上。
呼吸好似也一瞬一瞬的,摸不着边际。
白天顾明珠拉着她为自己挑选衣服,在她耳边描述裕琛会怎么怎么心动,她好像还很淡定,麻木。
此时,人站在面前才有了实感。
慢了半拍的酸楚涌上心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勒住。
她以为自己不去见他,每天想着他对自己的残忍,慢慢地,慢慢地,就可以忘了他。
今天她甚至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对她足够的残忍,自己也足够的有自知之明。才能让她听到顾明珠可以怀孕,一切要往正常轨迹上行走时,她没太激烈的情绪。
“愣在这做什么?”
用时间来遗忘的人,是经不起见面的。
顾时衿不理会他,姣好的面容白成一张纸,跨过台阶就要下去。
站在半楼道上的助理,保镖们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裕琛的视线从她闪烁不安的眼睛上掠过,移到红润的唇上。
一想到她可怜兮兮地仰着头,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小嘴叭叭地恳求他,前些天她也是这般求林阶的吗?
没由来的火气冲上脑门,傅裕琛一脚将价值不菲的花瓶踹翻在地。
艹,围在她身边的男的太他妈多了。
飞溅的瓷片从顾时衿的手边划过,她发出短促的尖叫声,手也扶住墙壁,终是停顿在原地。
箭矢般,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对视时,一种即将爆烈的情绪在飞快地流动着,同时也被按捺住。
顾时衿感觉被夺走了呼吸,压迫感让她又想逃,慌张地吞咽着。
双腿腾空,强有力的手禁锢在她腿间,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烫意。
“你,你放我下来。”血液好像一下全涌进脑海里,思考冷静什么的通通都被打断。
双手在他背上胡乱地拍打。
三两步,他来到书房口,单手开了门:“谁都不许放进来。”
被放下来的顾时衿去抓门把手,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我要出去。”
是慌乱,是紧张。
甚至有一丝委屈的哭腔溢了出来。
傅裕琛用力地将她手腕攥住,十指扣紧,另一只扣住她的后脑,恶狠狠地吻缠上来。
顾时衿不是个爱哭的人。
他吻得太凶,完全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的贝齿,填充她口腔里每一处空隙,绞得她发麻。
她曾经听人说,亲吻是轻飘飘的。
可是她完全没这个概念,譬如现在,她几乎要窒息男人也不放开她。
激吻带来的是不合时宜的爽感,从腿间,腰上,脖颈到发昏的头脑,迸发出来。
泪腺在此时像被拧开的水龙头。
终于,傅裕琛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肩上:“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求林阶的?”
混不吝的人把她拉到沙发上,自己坐下又把人捞到腿上坐着。
看着她湿润的脸庞,脾气去了一半。
坐着的人却有极大的怨气,她不知道傅裕琛为什么还能坐下来和她好好的说话。
每次伤害过她,大概可能因为他今天心情好,冷落她几天就可以轻轻揭过。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来找她。
徒留她一个人记得痛苦的经历,他又好像是大发慈悲地原谅她一般。
“对着我没话说了?”语气里饱含了危险,即使是这样,他还微微笑着。
顾时衿不想回答他,也不愿把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我要回去了。”
她脚还没沾地,半边身体倾斜就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回哪去?”他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顾时衿又羞又气,差一点点就完全栽进他怀里,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回医院。”
没好气地别过脸去,她都不明白他有什么脸问的。
傅裕琛把她脸板了过来,懒散地往后靠了靠:“你和林阶做了什么交易,能从他那种老狐狸手里把东西扣下来?”
他的一只手不安分地挑了下她垂下来的发丝。
在顾时衿看来,是赤裸裸的羞辱,眼泪不甘地往下掉:“最后不是还被你拿到了吗?”
千方百计地做的事情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还火上浇油,越想越气:“你凭什么从中作梗?”
她铆足劲用脚踢他,被男人的手反握住脚踝,掌心的温度像电流沿着她的腿往上,一整个发麻。
再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漫不经心地将她鞋脱下,掉落在地,如她的一颗心。
“砰。”
“各凭本事,阿衿还没告诉我,你和林阶交易什么了?”
他实在是介意,指尖在她胸前不停打转,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顾时衿失去理智,完全听不到他后面的话,握住他的手然后甩掉:“什么各凭本事,他都亲自送进你手里了,明明是他先和我说好的,我去求你不成改求他还不成吗?你为什么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