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抵在他胸膛的手被他圈住,摁在头顶。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衣冠禽兽呢,江窈当真后悔的不得了,细数一下他的不是,除了顶着张好皮相,样样都不合意。
一开始锁她的喉,再是拿匕首要挟她,现在又可劲儿欺负她。
她简直要炸毛了,咬牙切齿道:“请你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谁还不会拿乔了咋地。
谢槐玉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的眸光和之前截然不同,停驻在她的眉眼,她的唇瓣,还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僧袍半挂在他肩上,周身镀着层禁欲的气息。
江窈气鼓鼓一张脸渐渐憋得通红,谢槐玉终于从她身上起开,不再和她玩这种推推搡搡的小把戏。
她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裙边,眼睫半搭,连耳廓都透着绯色,柔柔软软的青丝躺在背上,显得她气焰一下子低了许多,嘴里还嘟囔里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至于后面的话,谢槐玉注定听不太清楚了。
三彩洗瓷瓶的碎片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江窈抬起眼睫,谢槐玉已经栽倒在地上,连枝手上还捧着一块碎瓷片,兢兢战战的杵在原地。
江窈本来想冲她比个六的手势,临到头还是站在她立场考虑,比了个大拇指给她。
“愣着做什么?快去追郑侯爷。”
眼瞧着连枝慌里慌张的身形渐行渐远,江窈低了低眼,怪不得现代流行制服诱惑,确实有点意思。
她蹲下身,手肘半支着脸,仔细的将他又端详了一遍,倒也没有遍体鳞伤,后脑起了个包而已。
这人表面摆个高岭之花的谱,实际上还不是假不正经。得,临了到最后又踩了个雷点。除了皮相讨喜,其他一概都不过关。
谢槐玉仍旧一副挺尸样,江窈拨开离他发鬓很近的一块碎瓷片。
“其实我觉得你长的并不像十恶不赦的歹人,郑侯爷说你是刺客,现在想想,你一见着我便那般忌惮,可见你刺客的身份是**不离十了。”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我挤兑过一个同组女演员,就因为她当时黑料满天飞,插足了别人婚姻。所以我故意在拍打戏时NG了三十几条,她当天晚上在酒店割腕送急救,后来宣布退出演艺圈。”
“没死的人是不能够盖棺定论的,只有自己可以评判自己。那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圣人都有未来,每一个罪人都有过去。”
郑岱一行人赶过来的时候,江窈整个人被绑在榻边的柱子角上,腕上系着朱红色的发带,青丝飞舞,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们。窗扉大开,地上一片狼藉,而连枝口口声声所说刺客的身影却无迹可寻。
连枝吓了一大跳,上前替她松了束缚。
江窈随意绑了发带,一派风轻云淡的开口:“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哄连枝的话,你怎么屡教不改呢?”
郑岱:“……”然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连枝,合着主仆俩整天逗他玩呢。
但他不蠢,要是真信了才怪,奈何江窈摆明了不想告诉他,他只好讪讪告辞。
翌日一大清早,江窈睡得昏昏沉沉,连枝唤了她两声不见回应,轻车熟路的任由她合着眼,替她更衣梳妆。
“皇后娘娘提前过来,奴婢才收到信儿,静安寺的方丈住持都去了前头接驾,您规矩一些,向来皇后娘娘瞧着也欢喜。”连枝一边绞了帕子,一边絮絮叨叨。
江窈当时瞌睡虫就跑了七七八八,两手一摊,任由连枝替自己套上繁缛的衣裙。
说老实话,她以前拍古装戏都没穿过这样复杂的衣裳,所以这两日好不容易离了许皇后眼皮子底下,她都是挑样式简约清丽的穿,行动也便利。
连枝今天给她挑了一件茜色绢花织锦的留仙裙,罗缨佩腰一直垂到裙边,胸前戴着玉石串的璎珞。江窈老老实实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两靥粉光烂漫的小姑娘,用许皇后的话来说,这才叫不失皇家风范。
到大雄宝殿门口,石阶边上站着两列僧人,赵嬷嬷等人都候在殿外。
江窈双手叠交,本分的合在腰前,她每走一步,银步摇便在鬓边叮铃当啷作响。
殿内立着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鸾鸟朝凤的曳地裙,十二柄金簪对钗,手上捧着柱香,虔诚的对着佛像念念有词,烟气袅袅。
江窈其实挺佩服许皇后这样的女人,饶是她每次被机场街拍都不敢打包票做个精致girl。
她去永和宫请安也好,还是和许皇后一同用膳,亦或是许皇后染了风寒躺在榻上,总之她基本上没有见过许皇后露出过一丝倦容。
无时无刻都活在皇后的条条框框里,大邺提到皇后这个词汇,人们往往浮现在脑海的都会是许皇后。
江窈眼观鼻,鼻观心,学着许皇后的姿态,在旁边也上了柱香。
“本宫已经吩咐下去,待会等你行礼收拾完毕,便带你一道回宫。”许皇后上完香,替江窈正了正鬓边的步摇,神色十分动容,“窈窈,你这像什么话。”
江窈差点脱口而出像神话,想想还是颇为郑重的“嗯”了一声。
“枉费她活到徐娘半老的年纪,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都不知道,依本宫看,到头来还不是再生个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