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察觉出了这话之中的疏离,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牵住顾柔嘉的手,对她一笑。
不管嘉嘉做什么,她都是支持的,并且会永远站在嘉嘉这边。
听罢顾柔嘉的话,郑轶脸色顿时大变,怔怔的看着顾柔嘉,脸上忽红忽白。纵然觉得挂不住脸,但顾柔嘉的疏离,就意味着宫中顾贵妃对他的庇护也会降到最低。离了顾家照拂的他,也就只是一个年幼丧父的普通人,不再瞩目、不再特殊,甚至于,到了衡山书院之后,其中皆是芝兰玉树的有为之人,他更是会受尽白眼。
想到可能来的一切,郑轶脸色愈发难看,低声道:“嘉妹妹这话,是要与我彻底疏远了?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即便嘉妹妹当真要与我疏远,到底也让我知道是何缘故……”
他声音愈发低迷,让杨江蓠脸儿也变了颜色,目光中若有若无的带上了几分怨毒,指甲都快扎进肉中,还是乖巧懂事的拉住顾柔嘉:“顾姐姐……”
尚未碰到顾柔嘉,后者便躲开她的手,神色淡漠:“不是告诉过你,当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别跌了自己的脸面。”她一面说,一面看着面带悲切之意的郑轶,心中陡然涌出报复的快感来。
本是想要以乖巧取胜,让郑轶看看,顾柔嘉这般小性儿,怎及她知书识礼?不想顾柔嘉会反过来啐她一口,意指她不知礼数。杨江蓠顿觉挨了一记脆响,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又气又急,又不敢还嘴,只怕辱没了自己在郑轶心中的形象。
看着她胀红着小脸,拳头却捏得生紧的样子,顾柔嘉心中冷笑。若没有前世的事,她还会以为杨江蓠是那个乖巧可爱、毫无心眼的小妹妹,但现在,她很想将杨江蓠那虚伪的面具给撕下来,让人看看这乖巧的杨家妞妞到底有多恶心。
屋中一时静默,郑轶脸色颓败,目光在顾柔嘉和杨江篱身上游移。自从顾柔嘉从京郊的庄子避寒归来,她变了太多,让郑轶愈发的看不明白她了。往日顾柔嘉何等痴缠于他,更将杨江篱视为亲妹,前些日子她下了自己的脸面,现下更是半点颜面不留给杨江篱,让郑轶着实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
除非,她发现了自己对她是刻意逢迎,只是为了更好的得到顾贵妃的庇护。
被自己心中的念头给唬了一跳,郑轶神情立即变得难看,后槽牙紧紧咬着,脑中千回百转。倘若顾柔嘉当真发现了自己对她的心思并不纯粹,以她的性子,定然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绝不会像现下如此平静。可是,若非如此,又能有什么缘故呢?郑轶着实想不明白缘故,望着顾柔嘉半晌不语,她神色如常,却带了几分疏离,好似自己和杨江篱并非是她青梅竹马、总角之交,而是什么陌生人一般,只是这份冷清和疏远让她明艳的容色显得愈发的逼人起来。郑轶喉结上下一滚,旋即轻声道:“嘉妹妹……”
“你素日被父亲称赞聪明,难道不知道何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察觉到郑轶的目光渐渐灼热,顾柔嘉转头粲然一笑,便多了几分嘲讽之意,“敢问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一席话出来,让郑轶骤然一怔,他的身份?因先父和顾老爷交好之故,他在顾家的一应用度,皆是和顾鸿影比肩的,下人们也对他尊敬有加,从未有过半点间隙。顾家对于他而言,说是第二个家也不为过,现在顾柔嘉这般问话,让郑轶当即没了言语,怔怔的看着顾柔嘉,一时语塞。
别说郑轶,连顾鸿影和温含芷都给她问得一懵,相视一眼也不曾明白她什么意思。顾柔嘉笑得淡然,旋即说道:“你既是说不出,不妨由我来说。令尊乃是济州人士,乃是大燕为树不多连中三元的奇才。当年考取功名之际,与家父认识,此后两家同入官场,为莫逆之交。十年前,令尊官拜崇州刺史,因视察民情,不慎落水,此后坐下了病根,不治身亡。郑大人一生为官清廉,更独留你一个独子。家父怜你失怙,将你孤儿寡母接入京中,照拂有加,直至现在。”
她还记得前世,郑轶第一次来到顾家之时,她还年幼,躲在姐姐身后,好奇的看着这个郑家小哥哥,那时他也不过六七岁的孩子,笑得很温柔,笑着叫她“嘉妹妹”。那时的她,对于郑轶便生了几分好感,直到后来两人年岁渐长,她渐渐对郑轶生出迷恋的心思来。他所有的事,都恨不能一一刻在脑中,强迫自己不再忘记。因此,她说出有关郑轶的事,自然是没有半点出入的。
她脱口说出自己的事,郑轶忽的觉得心中一喜,只当顾柔嘉在乎自己,否则又怎会记得如此清楚?他当即面露欣喜之色:“嘉妹妹……”
谁知顾柔嘉面露嘲讽之意,望着他冷笑道:“而顾家乃是大燕的世家,当年顾家先祖跟随太/祖皇帝从龙开国,立下赫赫战功,太/祖皇帝赐宅,令顾家世世代代居于京城,享京城繁华。”说到这里,她迎上郑轶的不解目光,笑得愈发讥讽,“我大燕极重家世,世家与庶民之间,隔如鸿沟,判若云泥,怎可相提并论?”
郑轶脸色陡然变白,一直以来,他最为自卑的事就是自己并非世家出身。饶是父亲在世时素来清廉,但并非世家出身,而是济州一介农户之子,直到在顾家之后,他才发现世家和庶民的差别。在京城这样一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