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扎克丹?你来这儿干什么?” “回老爷,收到额尔赫大管事的急报,说是接二小姐回来的途中,在徐州府附近的一座山寺借宿,遇上了血月教的教众为非作歹。” 鳌拜顿时心急如焚,“然后呢?” “然后教众放火,烧了寺庙。” “那我闺女有没有事?” “二小姐无事,早就已经启程了,不日就到京城。” “没了?” “嗯,没了啊!” 鳌拜听罢,深吸一口气,抬头望望天,然后上了马车,将要进去时,回头对扎克丹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年纪比额尔赫大,却只能做二管事么?” 扎克丹一愣,摇摇头。 “因为你太啰嗦了。” 遏必隆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却担忧起另一桩事情来。鳌拜本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嫡妻所生的敏鸢。他与嫡妻关系不睦,同这个女儿关系也很僵。十年前,鳌中堂收了他的女儿钮祜禄庆琳为义女,这么多年来,待她比亲生女儿还好。现在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私生女,这不叫庆琳这些年的功夫都白费了么。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琉璃瓦上溜过的一只猫,天色湛蓝,可这天往后会不会变呢? 转眼半月又过,天也渐渐热了起来。街上卖瓜、卖冰、卖酸梅汤的小贩络绎不绝。鳌拜宅里自然是不缺这些避暑圣品的。 钮祜禄庆琳端着一个彩瓷小盅,里头是用青瓜切成泥粉又混了碧螺春茶汤搓出来的小圆子,和牛乳一道煮了放凉,撒上葡萄干、杏仁,用冰块镇着,她舀了一口,果然清爽,却用帕子擦了擦,将小盅放下,“姐姐,听说这两日,那位二小姐就要到了。不知她芳龄几许,我是该喊她二姐姐,还是三妹妹呀?” 小碗“砰”地一声砸在桌案上,坐在上首位的旗装女子珠翠簪作头花,长眉入鬓,圆眼薄唇,通身气派不输公主。她瞪了庆琳一眼,“你倒是同你阿玛一样,风吹两边倒的,谁好跟谁走。我这还在呢,你就琢磨叫别人姐姐了?” 庆琳故作惊讶,旋即重新拿起那小盅,用勺子舀那牛乳汤吃,“姐姐误会我了,我同你认识多少年了?情意自然不比旁人。我这不也是看在她是你亲妹子的份上,才想着对她好一些么?爱屋及乌!” 敏鸢气得抓起那盖碗,朝门框砸去,吓得一屋子婢女全都跪了下来。“一个外室汉女生的私生女,也妄想当辅政大臣家的千金小姐?简直是做梦!都给我听好了,把大门给我关上,不许她进门!谁要是敢接她进来,就是跟我瓜尔佳敏鸢作对,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倒要看看,阿玛是向着我、还是护着她!” 满屋的人大气不敢喘,唯有庆琳轻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那点心,这热天吃这等清爽之物,果然宜人! 府里头的好东西,外头的人很难吃到。挽月还以为越往北走越凉快,没想到京城也还是这么热。南星、忍冬扇子扇得手都要酸掉了。 还是额尔赫快马加鞭跑前站,从京城里运了冰块又快马加鞭跑回去,送上挽月她们的马车,有了这冰,自然就好多了。 阿林嬷嬷见三个小姑娘高兴的样子,也觉十分疼爱,拉开一个食盒,“额尔赫管家还给您买了这个。” 挽月定睛一看,顿时欣喜,“是荔枝冻!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咱府上想买什么买不到?” 挽月红了脸,这话听着还是怪嚣张的,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嬷嬷您也吃!” 阿林微笑着摆手,这个二小姐,是个心肠很好的人呢。 吃了荔枝冻,又有了冰,不过半天便到了京城。 额尔赫大喜过望,“二小姐,转过街角,咱们就到家了。到……这怎么回事儿?” 挽月听声,也好奇着掀起马车帘看去。只见气派的府门上挂着匾额:鳌第。是了,满人认名字不认姓氏,就好像鳌拜,很少有人全称喊瓜尔佳鳌拜;纳兰容若,应当是喊他容若,而不是纳兰。除非非常正式的场合,大多数是直呼其名。而府,口语中虽常说“我们府上”,而在大门挂匾额的时候,却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只有王侯公伯住的地方才能叫府,旁的就算是一品大员,一等公也不是国公,只能叫宅第。她只是宗女,并非县主以上,所以也不能成为格格,只是小姐。 气派是气派,却是大门紧闭,一人没有。 额尔赫十分气愤,自己不在这些日子,府里下人都翻了天不成!他翻身下马,去拍开门,半晌才有门房的伙计开门,见是他,又惊又怕。“您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伙计摆摆手,“小点声儿!不是咱们,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