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切菜的手一顿,看向汤圆:「这订了亲的未婚夫之事还能如何个另有隐情法?」 顿了顿,不等汤圆说话,温明棠想了想,便道:「难不成是已经退了亲,那未婚夫母子不认不成?」 汤圆翻了翻眼皮,摇头道:「若是真真已经订了亲,那到底是不是未婚夫倒有个说法了,而不似眼下这般难以定论!」 这话倒是越发叫人听不明白了!温明棠好奇问汤圆:「怎么说?」 汤圆道:「这同常小娘子定亲的未婚夫姓杨,这亲事是常小娘子的祖父同杨郎君的祖父一次醉酒戏言定下的儿女亲家。」 「杨家早年家里薄有资产,开着一家布坊,待到常小娘子五六岁的时候,杨家的布坊生意经营的越发好了,而反观常家的米粮铺子却一直如此,不好不坏的。那杨老爷生意好,便看不上常家了,多有挑刺,常家一两次肯忍,多了也不肯忍,自然就道不如两家亲事就此断了算了。」 「因着亲事是醉酒定下的,自没有什么婚书之流的,两家断了亲事之说自然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好巧不巧,才断了亲事的当日,杨老爷大抵是终于甩了这个穷亲家,高兴的很,便去酒肆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喝多了自酒肆回家途中路过河边时一个不留神竟溺水死了!」 「杨家的布坊生意全赖杨老爷一个人,那杨夫人撒泼打滚厉害,叫她去经营布坊却是个「人才」,不到一年的功夫,便将杨家布坊给败光了!」 温明棠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原先杨家比常家家境好,自是不想要常家这个亲家;眼下没了布坊,自是又要常家这个亲家了。」 汤圆点头:「那杨家一番做派,常家恍如吞了苍蝇一般!再者杨家母子的意思昭然若揭,就是惦记上常家小娘子的嫁妆同这个岳家了,常家自然不肯认得。」 「如此,这门亲事便难以界定了!常家说两家亲事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也可以说杨老爷出事前已经亲口同他们断了这门亲事了。」 「杨家母子则一口咬定不知杨老爷去断了亲事这门事,只道是两个孩子祖父定下的。」汤圆说道,「这两家说来说去,偏偏都是口头承诺,没有婚书,除了两家人之外,没有旁的人证,是以难以界定此事!」 温明棠听到这里,摇头道:「虽说难以界定,可杨家母子如此会撒泼打滚,再者他家如今落败了,一个「嫌贫爱富」的帽子扣下来,常家怕是讨不了好。」 「可不是么?」汤圆说到这里,已然有些口干了,接过阿丙递来的水一饮而尽,道,「这么些年常家一直甩不掉这门亲事,杨家母子月余去铺子里闹一闹,还要给两个钱将人打发了,眼下常小娘子的事一出,更是……」 「更是叫杨家母子揪到把柄了,」温明棠看着砂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鱼头,接话道,「不将常家狠狠咬下一大口肉,杨家母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汤圆点头道:「我爹也是这般说的,他道杨家母子本就一直在找茬,常小娘子这一番任性不止害了自己,怕是还要连累爹娘了!」 「碰上这等泼皮无赖也是没有旁的办法!」温明棠说道,「便是这次给了钱,下次他们还会撒泼打滚的耍赖要钱,宛如粘手的银丝糖一般,甩都甩不掉!」 「那怎么办?」汤圆认真的想了想,不由打了个寒噤,「我若是碰上这等人……」 话还未说完便被阿丙打断了:「想什么呢?就你还能有人黏上来撒泼耍赖?」 温明棠抬头,看了眼一脸满不在乎的阿丙,虽说语气满不在乎,可面上的担忧却是一览无余。 这年岁的少年便是如此,明明是担忧的,偏偏嘴上说出来的话欠揍的很!果不其然,汤圆听罢当即便 惊声尖叫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找打是不是?」 温明棠将台面上切好的冻豆腐挪到一旁,未免被他二人的打闹波及到,好在阿丙老老实实的挨了汤圆两拳,两人便也收了手,回到温明棠身边继续帮忙了。 只是虽处理着配菜,汤圆却仍然有些惦记那走丢的常小娘子:「常小娘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便是回来了,这对母子怕是也不会放过常小娘子的,指不定将人娶回去之后……」 「那杨郎君怕是并没有娶常小娘子的打算。」温明棠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两人的话,「都这般了,同撕破脸又有什么区别?」 那杨郎君若是真想娶常小娘子,想做常家女婿,便不会时不时过去打秋风似的要钱了,杨家再如何落败,可还不到这等地步! 「那对母子的目的是要钱。真真叫常家将常小娘子嫁过来了,反而会令得常家破罐子破摔,左右人也给了,他们母子还能如何?杨郎君若是成亲之后,真对常小娘子动手或者磋磨之流的,反而可以令常家到官府来告,到时候大不了和离,正巧彻底摆脱了杨家母子,」温明棠说道,「如此,于他们母子而言要不了多少钱的,倒不如借着这机会名正言顺的敲常家一笔!」 这也是杨家母子会跑来大理寺里撒泼的缘由。 汤圆听到这里,人都忍不住发颤了:「这对母子的算计也太狠了,白寺丞同常家知道么?」 「当然知道。」温明棠将冻豆腐倒入锅中,说道,「这算计骗不了白寺丞的,常家开了大半辈子的米粮铺子了,自然也看得懂里头的门门道道,到头来怕是也只常小娘子一个看不明白罢了!」 既如此……汤圆忍不住问温明棠:「便没有办法解决此事么?」 「那杨家母子如此会算计,如此自私之人,」温明棠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那杨郎君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