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这里的小娘子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带来了这里。 不远处另一个身着蓝裙的小娘子接话道:“我只记得中秋那日同家人一道出来玩,买了好吃的银丝糖,还买了好看的面具带着玩,走着走着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被关在这里着实令人有些害怕,可有人开口说话之后,大抵是声音能驱散人的惶然,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不少应和。 “我亦是中秋出来玩,走着走着便不记得了,”又有小娘子接话道,“待到醒来便在这里,看到大家了!” 这里的小娘子们大多皆是中秋的时候被带来的这里,却也不是所有人皆是如此的。 应和声中,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我不是的!” 声音有些虚弱,众多出声的小娘子们纷纷转头向出声之人望去。 她们自被抓来,除了吃喝拉撒之外,那些人便不曾管过她们了。也不知多少日没有洗漱过,自然周身上下皆是脏乱的模样。 出声的小娘子抬头同众人对视,却比大多数小娘子们身上更是脏乱,甚至还沾了不少泥污,她脸色苍白,面上的神情比起众人的茫然来,更多的,却是满满的绝望。 “我比你们被抓来的更早些,”那小娘子咧嘴笑了笑,因着这动作,似是牵扯到了什么伤口一般,“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还……还试着跑过!” 如她这样的不止一个,还有她身旁那个面上同样带了伤的小娘子。 “城东的正勾油坊便是我家的,”小娘子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看向身旁同样带了伤的小娘子,道,“这是常记米铺的常娘子!” 正勾油坊、常记米铺虽说在长安城中不算什么顶大的产业,可油、米这些事物日常吃喝总要买的,这两家铺子又开了好多年了,知道的人自然不少。 果然,这话一出,便立时有被抓来的小娘子道:“我替我阿娘来你家里买过油呢!” 一旁亦有人立时接话道:“我家里买了好多年常记米铺的米了!” “我家吃的亦是你家的米!”又有小娘子说道。 “还有我家,我家还买了油!” …… 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话本该是令人高兴的,可小娘子们却着实笑不出来! 看着这灯光微弱的暗室,想着那来送餐食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种今夕不知何夕的茫然感涌上心头。 这种茫然待听完那陈家娘子同常家娘子说罢的事情之后,彻底转变成了绝望同恐惧。 比起这些中秋灯会上稀里湖涂被掳来的小娘子们,陈家娘子同常家娘子却是清醒的被掳来了这里。 一个是捡帕子的有缘人,一个是英雄救美的英雄,其出身家世却恍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事情发展至最后都变成了私奔。 “我同常娘子一样打包了金银细软,遣了贴身的婢子,同那……那披着人皮的恶鬼私奔了!”陈家娘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而后……而后那恶鬼便带着我们见了那些恶徒!” 便是再傻,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大汉时,两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私奔见这么多大汉作甚? “我们被堵了嘴巴,蒙了眼睛,绑了手脚扔来了这里!”陈家娘子说道,“我们很害怕,自然想着要逃出去的。” “一次,听外头的看守没动静,我们以为人不在,便想着去开那门,结果叫那些恶人们看到打了一顿!”陈家娘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再次抽噎了起来,“便是打的时候,那些人道若不是那些老爷们讲究,早将我等先卖去勾栏院赚上一笔银钱再送过去了!” 这话一出,暗室之内便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响了起来。 不被卖去勾栏院自然是万幸,可那些恶徒话里的意思,便是再傻也听得出来了。 “那些老爷”又是什么人,这是要做什么? 说话的陈家娘子同常家娘子更是懊恼不迭:想想一个月前,自己还在憧憬着话本子里那些美丽故事,真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发现那哪是什么英俊郎君,分明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细一想,那司马相如同卓文君私奔也不是什么好故事!卓文君好好一个千金,跟着他沦落到当垆卖酒的地步了!分明是在吃苦,哪来的好事?”陈家娘子说到这里,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阿爹阿娘,我想我阿爹阿娘了!” 常家娘子亦开始低头垂泪:“我还有一门亲事,对方不是好相与的,眼下怕是更要我阿爹阿娘忧心了……” …… 常家娘子担忧的不错! 早上大理寺众人才走未多久,常家的人便同一对母子来大理寺了。 因着林斐、刘元、魏服等人皆不在,自然只得唯一一个留在大理寺的白诸出面了。 这次常家人来是要问桉子的事。 白诸自然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笑着同几人寒暄了一番,关于桉子的事自是半点不透露的。 这桉子从京兆府转到大理寺,再者小娘子们失踪之事早在城里传开了,常家人自然知晓歹人非比寻常,这等时候更是不会无故扰大理寺官员查桉。 这次不得不来,却是因为被那一对母子缠的狠了。 白诸同那母子才说了没两句话,那老太便“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干嚎了起来。 动静闹的这般大,汤圆同阿丙也未忍住跑去看了会儿,待回来之后,便对温明棠说了起来:“我等一去便看到那老太坐在地上撒泼,一边撒泼嚎的震天响,一边那双眼睛到处乱转,瞧着就是个精明会来事的样子!” “原本我等以为她是担忧常小娘子,结果你道她是怎么着?”汤圆对温明棠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