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弥漫,许是疼得狠了,身子像是深秋芦苇,被风吹折颤抖。 “错哪了。” “奴婢、奴婢不该撒谎!”到底是伺候了柳烟玉多年的侍女,她仔细想来,便明白过来,“公主还在路上!并未到。是奴婢、奴婢看错了眼。” 柳烟玉满意地松开手,看着脚边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侍女,神色嫌恶。 拍拍手,梁上落下道黑影。 “处理了,她这双眼睛本宫瞧着碍眼。” 这双水雾蒙蒙的眼睛,让柳烟玉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东西。以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用一双秋水一样的眼睛恳求地喊她妹妹。 章懿宫内之事,传不到外头。半盏茶前,扶向阳便已到了章懿宫,候在殿外前院。 月嬷嬷以亲自前去通禀为由,将扶向阳主仆两晾在了外头。 去时匆忙,扶向阳只来得及裹了件披风,暖手的手炉都未带。这一路紧赶慢赶的过来,脸色瞧着都惨败了不少,唇色青紫,额间布满冷汗。 “皇后娘娘!我家公主到了!” 见月嬷嬷久久不来,焦急的桃喜不由得高声喊到。 这冬日殿外虽风雪停了,可还是冷得紧。莫说是公主本就体弱之人,就是干惯了粗活的她,都觉得那冷从脚底直往上窜,冻得骨头都在发疼。 扶向阳眼神示意桃喜将她披风取下。 不顾桃喜的阻拦,扶向阳直直跪倒在石子地上,残留的冰水瞬间浸透了衣衫,寒气裹挟而来。 “这阵子阿玉遵循母后叮嘱,蜗居福玉殿养病,足不出户。” 扶向阳提着声音,忍着喉间浓郁的血腥气和不绝的痒意,高声,“今日不知是何等小人在母后耳边谗言,让母后久久不愿见阿玉。” 停顿片刻,扶向阳缓了缓。示意桃喜打配合。 “母后若真厌了阿玉,阿玉今日不如跪死了算了。” 桃喜的机灵劲终于派上了用场,小丫头登时扯开了嗓门,如同洪钟铜锣,极具穿透力的哭嚎上了。 “公主!您不要死!桃喜、桃喜不想让公主去死!”桃喜声泪俱下,仿佛身侧跪着的扶向阳真要断了气一般,“皇后娘娘!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家公主一条生路吧!” 柳烟玉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前院,发髻凌乱,外衫不整,小碎步地跑来,将扶向阳亲自扶了起来。 “我的好玉儿,怎么到了也不告诉母后一声。”柳烟玉斜眼狠狠剜了月嬷嬷一眼,“你这个老奴是怎么做事的!” 月嬷嬷“扑通”跪下,“诶哟娘娘啊!老奴就是看您今日为公主的事忧心不止,瞧着娘娘好不容易才小憩一会,便没忍心将娘娘喊起来。” “老奴这就去慎刑司领罚。” 扶向阳暗骂一声人精,她赶忙往右侧迈了一步,挡住月嬷嬷的路。 “可使不得,您是母后身边老人,今日也是心疼母后为女忧心,怎能去那种地方呢。” 说罢,扶向阳向柳烟玉屈膝,神色孺慕又不解,问道,“是阿玉不懂事了,可是、可是阿玉愚钝,母后可否告知阿玉出了何事。” “昨日使者别院发生的事,福玉可有听闻?” 柳烟玉审视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扶向阳,福玉自幼时便在她身边,她又有心将福玉养废,本来一切都如同计划一般按部就班,福玉也被养成天真无主见的样子。 可昨夜传来的乌兰大王子乌兰塔狎妓,子孙根废了的消息,却巧合得让柳烟玉不安起来。 乌兰塔自宫宴后,逛遍京城数家勾栏,沉迷留恋至为多个勾栏女赎身,带回使者别院昼夜享用。 其中无他人插手痕迹。 而柳烟玉派出去的人也未探查到任何用药痕迹,好像……真的就是乌兰塔用力过猛、废了。 “母后,阿玉自宫宴后,便再无出门,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乌兰塔废了。” 扶向阳大惊失色,声音也稍稍了高了些许,“废了?可是发生了何事,是落了伤吗?” 扶向阳惊讶的神色不似作假,饶是柳烟玉依旧觉得蹊跷,却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片刻,柳烟玉不甘地继续盘问,“那日据说大王子在你宫中徘徊许久,可是说了些什么。” “回母后,是大王子在夸赞我大渊女子与他们草原女子大不相同。” 早在几日,扶向阳便借着绿蜡伺候不周为由,将其从身边拔除。又以病中需清净,借故紧闭福玉殿门。 扶向阳将自己关在福玉殿里,同时,也是将殿内或明或暗的眼线都关在福玉
第3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