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昨日有多凶险你可知道,若非匀山心细担心你这身子骨吃不消,不然高热今日不退,该成小傻子了。”

“那也是哥哥的小傻子。”

扶向阳逗着嘴,她已经许久不曾同哥哥这般亲近了。

“阿玉好生休息,哥哥要去处理些事务,过会儿哥哥再来陪你可好?”

“好。”

扶向阳松开爪子,瞧着扶向清那一块皱巴巴的衣摆,害羞地将脸埋在了被窝里,只闷闷地说道:“哥哥快去快回。”

扶向清:“好。”

出了福玉殿,扶向清绷紧的神经甫一松了下来,梗在胸肺之中的淤血就成串似的从唇边一滴滴地落下,背后数百杖责留下的伤口被纱布一圈一圈裹得死紧,挤压着这幅身躯。

“匀山,替孤陪陪阿玉,孤要失言了。”

除夕宫宴上,长公主或要被赐婚的消息一传出,宫中看人下菜碟的事已然发生。若非扶向清违抗圣旨私自从东宫翻墙而出,亲自去太医院提溜了院首,按着那老头脑袋给福玉诊脉。

他的妹妹,就要病死在除夕夜了。

宋见北从暗处出来,没好气地从衣袖里掏出一瓶伤药。

“从太医院里摸来的,回去赶紧涂上,你这脸白的怪瘆人的。”宋见北顿了片刻,“臣一条贱命死了便是死了,您又何必非要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扶向清接过伤药揣在衣袖里,视线远眺,殿外是皇宫高墙,高墙再外连同风雪都飘得欢快。

“父皇要的,只是孤一个态度。孤只是太子,越不过去的。何况,今日这一出,他只会认为是孤将眼线插入了宫内,是演得一出苦肉戏好将阿玉病重之事传得人尽皆知。”

“匀山,我那个父皇,他是怕我坏了他和草原联姻求片余安生的好事啊。”

扶向清对他那个父皇的心思看得分明,说到最后,言语中不禁带上悲怆,天家无父子,更似仇人。

宋见北落后扶向清半步,只安静地听着。

身为臣子,他不能说陛下半句。但身为太子身边近臣、好友,他心里就像是烧了几把火,恨不得冲到陛下寝宫,将木梁全部付之一炬。

东宫在前殿,而福玉殿在后院。

扶向清又在被责罚期间,太子玉辇等特殊荣宠一应具免。扶向清几乎是靠着宋见北的支撑才走完,人还没迈进门槛就没了意识。

东宫又是一锅乱粥。两个病患分居前殿后院,宋见北是分身乏术,恨不得如同画本野猴子,分出一道分身来。

偏生屋漏逢大雨,太子遭厌弃的风声传到乌兰塔耳中。没了太子这层顾忌,这人提着金刀哼着曲围着福玉殿转了四五圈,说什么都要来看看未婚娘子。

“大王子,公主病重,这寝殿您不能进去。”侍卫举着剑,横剑拦在殿外。

乌兰塔在草原肆意惯了,连王帐都随意进出的他今日竟然被拦在殿外,面上登时冒着凶光。

“你们那个太子都能进去,本小王为何进不得。”

说着,他舞着金刀,大步一抬,就想借着蛮力踹开。

岂料,门自内侧打开,力道已经使出去了的大王子重心猛得挪到前面,整个人“扑腾”一声摔在了玉石地上,那声沉闷又响亮,像是百斤猪肉摔打于石面。

殿内洒扫的小厮侍女,皆面露笑意。“扑哧”声虽小,却刺耳。

“笑什么!本小王岂是你们可以嘲笑的。”

乌兰塔瞪着铜锣?眼,茂密的胡茬都因为气怒而抖动着,他瞧着病怏怏依在侍女身侧的福玉恶狠狠地问罪,“这就是公主对待你未婚夫君的态度?”

扶向阳软软地屈膝福礼,“福玉身子不好,对殿内下人管束不严是福玉之错,还望大王子看在福玉面子上莫要多加责怪。”

软乎乎的美人轻声细语地朝着自己行礼,那种清淡雅致的女儿香再配上层叠衣衫包裹外裸露出来的一双柔荑皓腕。

乌兰塔本就好色,那白晃晃之色在眼前晃着,登时心猿意马起来。

“公主倒也不必自责。”乌兰塔色眯眯地伸出手,想提前捏一把未婚娘子那双白嫩的手。

扶向阳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她不动声色地起身,借着咳嗽,掩着手帕避开乌兰塔贼手。

“本宫听闻草原女子多彪悍骁勇,气势身姿皆不输于男儿。与我大渊女子大不相同。”

扶向阳在听闻乌兰塔围着福玉殿绕圈时,便挣扎着从病榻上起身,着侍女给她描摹上京城最盛行貌美的红妆,又特意撒了香粉,换上最是不端庄的那件衣衫。

扶向阳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