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将微生红绫的恋慕当作工具?”秦戈又继续说道。 恭王察觉出些许不对来,说道:“成王败寇,既然事情已经暴露,本王自然认输,皇兄何故问那么多前朝皇室的事?” “好奇罢了。”秦戈的唇角微扬,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恭王察觉到的不对劲,也就仅限于此了,他怀疑消解,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只是工具,难道皇兄以为本王会爱上那个疯女人吗?” 绣着清明上河图的屏风骤然摔落,露出一直藏在屏风之后的人。 那人素白缟衣,身形单薄,披头散发,宛如恶鬼。 但恭王一见她便神情僵硬。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红姑姑,微生红绫。 “只是工具?” 微生红绫用古怪的音调重复着,一步一步走向恭王,似追魂索命。 “秦端,”她歪着头,毫无尊敬地唤着恭王的大名,直勾勾地看着他,又道:“你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恭王心里一紧,他抬头看向上首的秦戈,语气极快地说道:“皇兄,你要怎么罚我也就算了,怎么把这前朝余孽也放了出来?” “皇弟还是客气些,微生姑娘幡然悔悟,指认幕后真凶也算是将功折罪,”秦戈平平淡淡地说道,“所以朕答应了微生姑娘一个要求。” “什么?” “端郎,陛下答应将我许配给你,你高不高兴?”微生红绫的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我们就一起在边境小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 恭王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微生红绫素白的衣袖正好垂落在他的脸上,好似给已死之人蒙上的那块白布。 “陛下仁慈,答应放过跟随我多年侍卫,他们与我们一起流放边境,保护我们的安全,嘻嘻。” 冯礼终于还是受不了微生红绫和恭王在紫宸殿里这般模样,他低声问过秦戈,而后对他们道:“还请二位随我前来。” 微生红绫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目光遥遥望向了秦戈,复而又看向了另一扇没倒下的屏风。 “玉蝉,你看,姑姑和你说的没错吧?陛下仁慈,但秦家人,当真善于骗人。” 她留下这句话,随后便与恭王一起跟随冯礼离开了紫宸殿。 玉蝉一瘸一拐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并没有回应微生红绫,但心里已经十分清醒了。 虽然,她并不知晓红姑姑与恭王是如何相识相知,但从恭王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大抵也是和秦戈待她是一样的套路。 于微末之时将她救起,给予关心和似真似假的爱。 她早该明白,她与秦戈的相遇是旁人的算计,相知是另有图谋,所以其中怎么可能会有一点点微末爱意? 不可能的。 “奴婢告退。”玉蝉拄着拐杖,想要离开。 “等等。” 高高在上的帝王,缓缓从王座上起身,亲自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捧着她的脸,低声道:“阿蝉在怪朕吗?” “陛下说笑了,奴婢怎敢?” 秦戈是何等人物,自然听得出玉蝉的意思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这是最麻烦的地方。 要收拢一个人的心,需要做许多是来铺垫,但要毁掉这份信任,只需要一件事。 秦戈依然坚定地认为,他放弃玉蝉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他的指尖在玉蝉微凉的肌肤上滑过,心里却是在想,现下一切事情已经明了,其实这个宫女也无甚用处了,他还愿意这样耐心待她,她应该感恩戴德不愿离开才是。 但为什么现在好像玉蝉不再看向他? “其实,阿蝉在乾清宫的职位,是司寝宫女才是。”秦戈漫不经心地说着,但指尖一点点描摹过玉蝉的眉眼,不愿松手。 “陛下明明已经说,让奴婢先养伤了。” 玉蝉就这样逆来顺受着,像一只温顺的猫儿。 “也是,”玉蝉并不知秦戈心中升起了怎样的念头,但她的话确确实实地将这念头打消了,“阿蝉便回去休养,等休养好了再说。” 玉蝉也离开了,偌大的紫宸殿便只剩下秦戈一人。 秦戈本想回书房继续批阅奏折,叫翰林院草拟本次恭王谋逆一案的圣旨,却见冯礼脚步匆匆地折返回来。 “出了什么事?”秦戈皱起眉头。 “回陛下,”冯礼的心如鼓槌,面上还是试图镇静,“奴才叫人整理了恭王殿下的供述,并交于恭王殿下核对,其余地方并无问题,只有两处他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