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秦戈的原因,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红姑姑没有再找过玉蝉,玉蝉过了段短暂而舒心的日子。 但秋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可北戎的使团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乾清宫里,北戎使者正在请秦戈通融,让他们再多留些时日。 “我等在京城,方知世间繁华,景朝泱泱气度,肯请陛下再让我等多留些时日。”北戎使者几乎快把京城夸成人间仙境。 秦戈略笑了一声,说道:“自然,使者尽可领略京城繁华。” 话是得这么说的,这是泱泱大国的气度。 待那使者走后,冯礼上前担心地说道:“北戎使团这般赖在京城不走,怕是另有图谋。” 其实哪怕是换成其他的北戎人,秦戈都会生出使者大抵是因为京城繁华,北戎蛮荒,而乐不思蜀不愿回去的想法。 但这次使团为首的两位使者,一位北戎王子,北戎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一位北戎王女,北戎信仰神女的继承者。 这样的两人留在京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秦戈是将他们扣押在京城不肯放回去。 更别提,北戎原本就是又好战又善战的民族,决计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风平浪静。 但北戎使团从未露出过任何马脚,除了那一日。 “那一日延庆殿下药一事可查清楚了?”秦戈开口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冯礼下跪请罪,道:“回陛下,藏药宫人已然自尽,奴才派人查了他宫外家人,发现此人乃是孤儿,于宫外并无牵扯。” “所以这条线索也断了?”秦戈低声说着,语气中沁出冷意。 “是奴才无能。” “起来吧,”秦戈沉思了片刻说道:“背后之人既然能在延庆殿下药,必然非比寻常,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冯礼起身略带迟疑地说道:“如此一来,与那日有关的人只剩下了玉蝉姑娘。” 乾清宫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秦戈忽地一笑:“看来朕还是得瞧瞧美人计之后是什么招。” “你继续派人盯紧了北戎使团。” 冯礼领命正要退下,秦戈突然又开口道:“放出消息本月十五,朕要再于延庆殿宴请使团。” 冯礼领命退下,于此同时,玉蝉犹犹豫豫地站在乾清宫门前徘徊着。 正好,她与冯礼打了个照面。 “玉蝉姑娘,你怎么在这?”冯礼随意地开口问道,眼神却不经意地打量着玉蝉的神情。 那一日的线索只剩下玉蝉,他几乎可以确定,这背后的确有人搞鬼,只是不知那人目的为何?总不能是单纯地送个女人给陛下。 然而,一无所知的玉蝉,自然露出了最寻常不过的神情,她开口说道:“奴婢身子已经大好,便想着早日来上值。” 玉蝉其实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多做一些事,可以稍稍还些秦戈的恩情。 不过,这话落在冯礼耳中便有了旁的意思,尤其陛下方才与他提起延庆殿下药一事,他不得不怀疑起玉蝉来。 他思绪一转,便道:“陛下正在乾清宫中,做事万万不可马虎,姑娘若想现在当差,还是先去寻绿绮姑娘。” 玉蝉一寻思,觉得冯礼说得有理,虽说绿绮先去教过她一些乾清宫的规矩,但真的当差时还是要问的仔细些,这里不是御花园随随意一些也无聊大碍,出入此处的多为重臣,万不可马虎。 “不知公公可知道绿绮姑娘在何处?”玉蝉出声问道。 “恰好方才陛下叫她去了寿康宫,玉蝉姑娘需稍等片刻。”冯礼回答道。 玉蝉谢过,便不再于乾清宫门前徘徊,转头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说来她听说最近这些时日,钟氏姐妹入宫的次数都比往常频繁多了,也不知是准备做什么。 正想着,还未到寿康宫,她就先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钟姑娘,只有一位,但她们长得太像,她分不出这位是钟知梅还是钟知雪。 那位钟姑娘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瞧见了她,忽地神色一僵,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道:“你是那个宫女!” 仅凭这一句,玉蝉就认出这大概是钟氏姐妹中的妹妹,钟知梅。 “见过钟姑娘。”虽然不知为何钟知梅身上有一股对她的敌意,但是玉蝉不想惹上任何事。 毕竟皇宫之中多得是身份贵重的贵人,而她只是不起眼的宫女,那些贵人随便动动手指,都可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钟知梅并不这么想,她的眼里冒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