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短的孔熙然有些气恼，但很快被迫释然——谁跟脑子缺根弦的老魏计较谁也脑子缺弦。

两人一狼清早出门，到了正午被太阳炙烤着都感到了疲累，只能暂时躲在树荫下休憩。老魏才不会觉得地面与床有什么区别，往地上一趴脑袋拱进前肢里，闭着眼睛休息，而张月亮同孔熙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我不知道你会开车。”

“高三暑假学的。”孔熙然坦然，“正经没开过几次。”

关于孔熙然是个菜鸟还敢在假期高峰开车出门这件事明显没引起张月亮重视，她反倒捡到宝一般盯着孔熙然看了半天。

“怎么？”

“我打算最近搬家，房子看好了，等着签合同。”

“找我当司机呢？”孔熙然一听就懂。

“你真懂我。”张月亮向来精打细算，“只借你的车和人，搬东西我来。”

这对孔熙然举手之劳，可她抬起下巴装作不乐意的样子：“你家狗惹到我了，他搬去。”

老魏转着耳朵抬起眼皮瞅孔熙然：“本来就我搬。”

张月亮知道孔熙然只是和老魏口头赌气，但一时也进退两难，同孔熙然打圆场：“你别跟他计较。”

“女大不中留啊，我可真是没地儿说理去。”孔熙然装作要哭。

“老魏。”张月亮又去教育老魏，“你不该那样跟熙然讲话。”

“我可以帮你搬家。”

“不是搬家不搬家，是你不该那么说话。”

老魏被说得有点不服，又扭头看了看孔熙然。

当他提起楚墨，小蓝似乎是挺难过，小蓝跟自己没过节，还给张月亮带吃的帮她赚钱。

“那我以后不提那个鬼了。”老魏想想觉得张月亮说的有道理。

孔熙然大惊失色，这个狼不是素来天上地下老子最牛，怎么有一天也肯说一声自己不对，她心里有些微不痛快，但不至于真的和老魏计较，看他站起来冲自己道歉，一时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

“哪有那么夸张说着玩儿的。”孔熙然想把这茬揭过去，又冲张月亮竖竖大拇指，姐妹儿，厉害啊。

“……歇够了就走吧。”张月亮怎么会不懂孔熙然的揶揄之意，决定还是打道回府。

“我们往前走会撞见那个母的。”老魏出言提醒。

“林倩？”张月亮想想，林倩如果也是来春游，自己回程那正巧该碰上他们进山。

“碰上就碰上，路是她家开的啊。”孔熙然不以为然。

张月亮倒想表现得楚楚可怜，但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幼稚的同班同学能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只得说，那回去吧。

回程路上，果不其然如老魏所言，正巧遇到了林倩。

同林倩一程的没有别人，正是孔熙然与张月亮的同班同学，数数人头，竟占了全班大半的人数。

“我们这是被排挤了？”孔熙然和张月亮小声嘀咕。

“是咱俩俩排挤他们。”张月亮不为所动，笑着和同样尴尬的同学、曾经的舍友们打招呼。

“好巧啊，你们也来莲落山看连翘？”张月亮装模作样，“我们来得早，这就打算回去了。”

这种几乎全班出动的活动没通知眼前这俩人，结果还被撞上了，班里组织人班长有些尴尬，也同张月亮回话：“是啊，好巧，你们来挺早，风景怎么样？”

“连翘正开着，但杜鹃还没到时候。”张月亮回答，“那我们不耽误你们先走——”

“狗！”

林倩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指着老魏显得十分害怕。

老魏的皮毛与早春还枯黄的山里几乎融为一体是极好的保护色，此刻被林倩点出来，大家的目光才集体投在了老魏身上，一时鸦雀无声纷纷愣住。

老魏体型巨大，看起来不像条宠物狗反倒该去斗兽场，介绍词必定会有他每天吃二十个小孩咬死过八百个壮汉，虽然此刻看起来岿然不动正毫无形象拿后腿挠耳朵，但众所周知，咬人的狗不叫。

宠物猫倒是可爱又无害，若是平日里十斤的猫咪放大到一百公斤，那可就是猛虎猎豹级别，人隔着屏幕能说好萌想rua真见了绝对掉头就逃。

这事儿放在老魏身上也是同理，虽然理智说如果是疯狗早该被打死了，但见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隐藏在基因里的生物本能难免被吓一跳。

“这是学霸的狗？”同学里有人出声，“可真不小。”

学霸算张月亮的褒义外号，她没应过，架不住人人这么喊，连授课老师对这个称呼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