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北地大旱,流民或要南下,谨慎起见舅父可要警惕有人司机作乱。” 说起来流民,牛平是叹息声连连,“去年涿郡居然有易子而食之事,惨啊!” 他面带愤色的低声说道:“听说涿郡的郡守乃赵氏族人,拒绝开仓赈灾。” 当朝赵氏,只要一提都知道指的是十常侍赵忠的那个赵。皇帝都公开称“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 很不幸,涿郡就是皇帝他娘的老家,赵氏族人的聚集地。而颖川正是皇帝他爹的老家…… 想到这里,牛平抖了抖,幸好这祸害把族人大都迁到了雒阳附近,否则,乡亲们还不知道要被祸害成什么样!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这天杀的宦官!”牛平叹了口气,他心道天子陛下莫不是个又瞎又聋的,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 颖川富庶,流民路过能得到些施舍,甚少聚集闹事,再提醒他也不当回事。知道他们没有脑袋发昏的加入太平道,韩珏没有再多嘴。她还想问问太平道的事情,见牛平朝院外看了一眼站起身来眉头微皱。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外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布衣打扮的男人,矮个子手中牵着一匹斑毛马。高个子看见牛平客气而又热络的寒暄几句后便问道:“牛大郎不在家吗?” “我儿刚好不在家,二位不妨下次再来。”此二人是太平道的人,三番五次来游说儿子入道,牛平已经心生反感,所以言语间难免带着些许不耐。 矮个子是个暴脾气,数次相请,这对父子一直推脱不给面子,他顿时火冒三丈,这分明就是看不上他们太平道。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两眼一瞪,话顺口就说出来了。 “老伯莫不是嫌弃我们太平道?” “怎敢怎敢!”牛平连忙摆摆手讪笑:“壮士言重了,承蒙二位看重,然我儿生性鲁莽不堪重用,万一入道后徒惹麻烦岂不是罪过?” 本来太平道曾经游说他入道,然而自从去年儿子意外猎的一头猛虎后,就开始频繁上门邀请儿子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觉得太平道的人可能抱有别样的心思。 高个子知道牛平在推脱,他语气平淡的夸赞了一句而后道:“牛大郎年少勇猛,太平道正是需要此等好儿郎!” 入教这事也要强买强卖,韩珏怀疑是想要招牛金这种人高马大的少年郎来当打手。毕竟他这体格,往那一站,比身高一米七的七尺男儿要高一头,看起来就孔武有力倍儿有排场。 “素闻大贤良师以善道教化教众,怎么二位此番如此相逼?” 仿佛刚看到韩珏一样,高个子扫了一眼问道:“哦,这位小郎是?” “哎,这是我年幼不经事的外甥,二位莫要怪罪。”牛平没料到太平道的人如此霸道,心中恼火又不想牵扯到韩珏,便打发道:“珏郎快去寻寻你表兄。” 这时,表妹牛荇拎着一只“咯咯”叫的大公鸡从后院走到一旁不远处,单手将鸡摁在木墩上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剁掉鸡头,旁若无人的一扬手,无头的红毛大公鸡扑棱着翅膀一路带血花朝这边冲了过来。 眼睁睁的拖着血线弹射过来掉落在地上的鸡头,韩珏愣住了,它黄豆大的小眼圆溜溜水润润的,死不瞑目。 “快快闪开,莫要弄脏了衣物!”牛平见状大喊一声拉开了她。 太平道的二人躲闪不及,被甩了一身鸡血…… 牛平转头怒斥女儿:“你这丫头,怎么杀的鸡!” 而后又朝太平道的人不住的拱手作揖:“真是对不住,弄脏了二位的衣物……” 这真不是他故意指使的。 “入道一事,我们父子再斟酌斟酌,年后一定会给二位一个答复。” 低头看了看自己长袍上的血污又看了看牛平身上的星星点点,太平道的二人黑着脸告辞了。 见女儿走过来拎起地上一动不动的断头鸡,牛平没有再斥责她,而是吩咐道:“快些把鸡收拾好。” 牛荇抿嘴扬眉:“晓得了阿爹。” 牛平一看就知道刚才这事是闺女的自作主张,不过算了,反正他也想早点儿打发走太平道的人。 韩珏瞪着鸡头心道:“好彪悍的表妹,如此粗暴的杀鸡方式,相当的有水准。” 牛金回来后听说太平道的人又来家里叨扰,顿时面色不虞,沉声道:“阿爹为何不直接回了他们?” 起初,他对太平道观感颇佳,只是这些人不知怎得一直前来劝说,反倒是激起了他的疑惑之心,总觉得这伙人有所图谋。 牛平的说辞是推脱,不想直接开口得罪人,希望太平道的人知难而退,然而对方却迎难而上。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