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等她一个答案,沈玉川心一横,将平日难以哄进腹中的药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咳咳……”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说吧咳咳……”
沈玉川几缕青丝散乱,靠在一堆软枕上,执拗的盯着她。
敷落突然得意一笑:“不回,天上有什么好玩的,还是人间烟火好。”
看着他被苦红了眼尾,楚楚可怜的样子,敷落只觉他病后,幼稚的厉害。
“不成,你赶紧回去……我这里……”
沈玉川垂下眼眸,想放狠话赶她,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连你这里都不欢迎我?”
敷落将药碗收拾到木盘里,丝毫不在乎他要说什么,反正她是不可能离开他的。
更何况……他这什么破借口?怎么就扯到她师尊了?
敷落心中一万个不理解。
“不是……落儿……”
沈玉川双手藏在被下,用力的抓紧了软毯,半天吐出几字:“我不是赶你走。”
敷落见他目光躲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何非要回去?”
沈玉川牵牵嘴角,却没有发声,一对幽暗的眼眸里藏满了心事。
敷落绞尽脑汁,试探的问:“怕我师尊生气?”
“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原来还有这么大的误会?!敷落有些炸毛:“哎!你不了解我师尊,不要乱猜好不好?从小到大,他对我最好了。”
沈玉川本就难受,听她一口一个我师尊,登时觉得后脑突突直跳,连带眼前一片昏花。好在他是躺在床上,只要他拼命忍着,敷落倒也瞧不出什么不对劲。
“好了……咱们出去吧……”
越是看不清,越是故作无事发生。
敷落听声音觉得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沈玉川扯出温柔的微笑,向敷落道歉:“我知道错了……”
“哼,光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反正你也不改!”
敷落甩开他冰一样的手,赌气似的捏了个分身留下帮他起身,自己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她原本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挽留她,没想到她都生气的这么明显了,他愣是假装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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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车前赶马,独留沈玉川自己侧歪在车里。
她只是敷落最无情的一个分身,听沈玉川说了目的地后,赶时间差点没把马鞭甩冒烟。
“该!是得让你吃点苦头!”
敷落偷摸飞在天上,尽管嘴上狠狠的说着,但心里却疼成一片。
她暗自捏出防震法术,在他要下车的时候,才一眼扫到目的地:章台郡王府。
等通传来来回回过了许久,沈玉川才被允许进去,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中,费劲的调整姿势,彼时他已换上干净的衣服,等把衣上的褶皱都一一抚平,他才请身旁的少女推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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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本郡要的画没收到,请你替犬子去科试也不同意,反倒敢威胁本郡了?”
沈玉川想利用章台郡王埋在后宫里的势力,但计划显然并不顺利,章台郡王骨子里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冒险。
他气怒的走下上堂高位:“信不信本郡将你这逆贼的不臣之心,即刻上报皇上?!”
章台郡王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站有一席之地,这个落魄世子竟然让他造反!当他傻吗!他就该立刻杀了他!剁成肉馅喂狗!
不是没有料到章台郡王会是这个反应,沈玉川并没有很退缩,陷在轮椅中直视他,满眼平静道:“我这样的朝廷命犯,还怕多一样谋反的罪吗?郡王这些年知情不报,以我的文章、国策在朝中谋事,以我的书法、画裁在后宫为姊妹幺女争宠,不一样也是抄家的死罪吗?”
“那又怎样?呵……你这身体,走不走得出本郡王府,还不一定呢!”
章台郡王居高临下,嫌恶的睨了他一眼。
沈玉川低咳道:“我这身体自然是斗不过郡王,但郡王这些年收受贿赂、谄媚君王、残害忠良并不是没有证据吧?倘若有一人知我死在郡王府,一不小心将郡王的光荣事迹先一步捅到了皇上那里,那咳咳……”
章台郡王皱紧眉头,脸色一黑再黑,气的嘴角抽搐:“你背后的人是谁?!”
沈玉川笑了笑,不慌不忙从衣下亮出一块玉牌。
章台郡王一眼认出,这是皇室秦王佟蔺贴身之物,惊异的后退了半步,心神更慌:“这不可能……你随便捡块破牌子,来吓唬本郡?”
“若不信,郡王现在可以动手了。”
沈玉川一袭白衣,虽坐于轮椅之上,气势却出奇的强硬。
因猜测此事与秦王有关,章台郡王并不敢直接动手,但他万万没想到,虚弱如此的世子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是个真真确确的狂徒。
“你要做什么!”
沈玉川神色淡然,当着他的面掏出一把匕首。
不等章台郡王上前,沈玉川对着手腕,眼都不眨的划了一刀。
沈玉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场局注定要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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