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叙旧结束,敷落听到房间里传出脚步声,赶忙施法隐身。
目送秦王佟蔺走后,她才托着木盘进去。
“落儿,你去哪儿了,我正有事想同你说。”
见敷落进来,沈玉川眉眼一弯,眼尾荡起细纹。他刚躺下不久,再次撑起手腕,慢慢坐起来明显有些吃力。
“吃完再说,药凉了就不管用了。”
敷落坐到他身边,端起细面的碗,并没给他找拒绝的机会。他的胃向来不好,从前心疾并不严重的时候,也是需每日少食多餐的,只不过当时在天上脾气不好,就算不遵医嘱,她也拿他没办法。
沈玉川吃不下东西,但见她一脸认真、不容反抗,忍不住笑着牵牵嘴角:“若日日能见到落儿,我情愿永远病在榻上。”
“你瞎说什么!”
敷落生气的横了他一眼:“是不是胸口不舒服?”
她刚刚一直琢磨师尊历劫的事,原本该是他下凡保人皇的江山,没想到如今成了另立新主、起兵造反。这样一来,不仅风险变大,难度也变大。敷落心疼沈玉川,担心他劳累过度,身体扛不住。
“没……只是有些累了。”
他额上起了薄汗,两臂颤抖,在床上明显有些坐不住,但还是笑着向敷落请示:“可以不吃吗?”
“先尝尝好了,我感觉你会喜欢的。”
敷落自己说的都不肯定,她不动声色的换了姿势,不等他拒绝,自己做主将他上身拦在怀里,好让他借力能够自己拿起筷子。
说不上来有什么期待,但总归是想看他多吃两口。
沈玉川被哄着,将细白的面放入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敷落做什么都习惯放青果,酸的有些难以下咽,过后又总想那份特殊的感觉。
“落儿,等下我要出去一趟,你陪我去好吗?”
昨日出去一趟差点折在外面,今日又出去!嫌命太长了吗?
敷落对他要外出的事大为不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什么事,我替你去办。”
其实有猜到跟谋权篡位有关,但她实在觉得麻烦,只要他一句话告诉她想要什么,她抬抬手指就能做到。别说东篱国的皇位了,只要他肯开口,就算天帝的脑袋,她都能给他拎回来。
“此事不麻烦,但需要我露面。你知道我自己推不动轮椅,离开落儿寸步难行。所以……落儿同我去吧,其余我都听你的。”
沈玉川示弱的勾起了敷落的衣角,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故而在心底下定决心,往后尽量不在她面前暴露任何不适。
“哼,知道自己没力气,还不好好休息!”
碍于他心肺功能不好,敷落不想当面忤逆他,使着小性子推开他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威胁道:“你再用两口,我便同意。”
“好,都听你的。”
听她松口,沈玉川心情舒畅,赶忙顺从的抬手又吃了几口。这下好了嘴里被酸的没知觉了,等下喝药也不会觉得苦。
敷落不理解,他为何会听自己的话?
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她突然意识到世子跟封熙没关系,跟师尊更没关系。
他就单纯是为辅佐朝纲而生的凡人而已。
反而让她后背一凉的是,她的侧君封熙兵行险着,假死隐姓埋名成玉川仙君,还强行把她复活了。
怎么?封熙口口声声说老死不相往来,换个名字就要当她师尊?
不知从何时开始生了厌食的毛病,稍微吃两口就胃里顶的厉害,沈玉川自以为能将不适隐藏起来,却不知额角细汗和不时忍不住的闷咳,直接出卖了他。
“怎么了……哎!”
不等她上手缓顺他的心口,沈玉川突然推开她,用尽力气扑向床侧,哇的一声将刚入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污物流过他的右手,险些沾到敷落裙上,沈玉川神色一慌,根本来不及忍耐,胸膛剧烈起伏,呛咳的呼吸困难。
“脏咳咳……别碰咳咳咳咳……”
他吃力的推开敷落的手,头晕的直往地下栽,都到这个时候了,竟摇摇头说没事。
敷落着急的反复强调:“我帮你换件衣服就不脏了!你的身体不能激动,一点都不脏,真的!”
“不要碰咳咳……走开!”
无意间将手上的胃液蹭到敷落手上,沈玉川下身如触电般抖瑟,咬紧牙关夹紧了双腿。
他怕敷落发现他激咳下那处控制不好,却不知道自己这几回失禁,都是敷落事后帮他弄干净的,天真又固执的想在她面前保持体面,一点污物就赶忙将敷落拒之千里之外。
敷落虽迟钝,但还是有感受到,他是过不了自己照顾他那处的那坎儿。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也别掐自己胸口,张嘴把药吃了!”
模糊不清的视线内出现敷落着急的脸庞,沈玉川半张开嘴将治疗心疾的丹药含于舌下,半天他脱力的倒回高枕,怕她改口不同意自己外出,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都不问我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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