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诧异这个小童胆子这么大,一个人竟然敢做出这偷梁换柱的大事时,佐孟却独自进了掉落着茅草的内舍开始打量了起来。
及人高的瓦翁,破旧的木床,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奇怪,这个小童刚刚不是还在生火做饭吗,怎么房间里连生活的痕迹都没有,难道他们放牛童的工作包住不包吃。
将脑袋里那些不着切实际的幻想摇了摇,佐孟闷咳了两声回到了院子里。
看着被人围在中央的少年,黢黑的小脸上一片焦急愤懑的神色,倒是让佐孟有些好奇了。
做饭而已至于这么着急吗,难道怕锅糊了。
慢条斯理地在院子里找了根劈开的木柴坐了下来,佐孟摆手示意众人散开。让小童坐到她对面的那堆稻草上,漫不经心地问道:“问几个问题快问快答,回答完了就放你走好不好。”
“此话当真?”
少年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看得出他很着急摆脱这样的困境。
“你说你要问什么?”少年犹豫了一下,想到问几个问题而已自己又不会掉块肉,就点头同意了。
“今年多大了?”
“十一了。”
“家里几口人?”
“两口,有个妹妹。”
“奥,妹妹没和你一起住吗?”佐孟话尾打了个转,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妹妹”晚生语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问自己什么。他怎么知道妹妹没和自己在一起的。
“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就当我是知心兄长,陪你聊会天罢了。”
晚生,知心兄长?是刚刚那种威胁他想要要他命的兄长吗,他可不敢接受这个假设。
知道对方心里已经开始对自己升起了抵触的情绪,高砌界限的壁垒了,佐孟也不强求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们这就离去。
走之前,还贴心的给对方留了几个铜板,将知心大哥哥的角色扮演完美。
佐孟极力忽视着内心散财的肉疼,不断安慰自己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都是为了案子,为了业绩。
晚生不解地看着这青衣少年面上挂着丢了几斤肉后的拧巴笑容,转身上了马车后。
这才急忙转身将灶台下的柴火撤了出来,又添了几根新的进去。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的少年悄悄探出了头来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确认这些人真的走远了。这才放心的将门掩上,猫着身子往村东头跑去了。
一边,弃了马车后躲在草丛里的几人。
向大:“大人,我们不跟上去?”
佐孟凝了秀眉不发一言,腿麻了。要命,这个晚生做什么饭食呢,居然熬了半个时辰。就算是粥也能熬成锅巴了吧,古人做饭这么讲究吗。可怜自己这双老腿啊。
小手攥了拳头,默默地捶打了腿侧的肌肉,借机放松一下。
“跟,不过我和向二去。
向大”每次说这个名字都有一种穿回现代的感觉,向大,熊大。虽然说向大的身材确实也很切合动画片中的人物。
咳,还是找机会问问两兄弟要不要取个字号换个称呼吧。“你先把王山他们带回县衙做个案宗。”
“我和向二留在这守着。”
话落,只见两个人都静悄悄的没有回复。“怎么了?”佐孟不解,她说错什么了吗。
“您不该”
“怎么能让大人您亲自蹲守抓贼呢,这区区小贼,我们抓了便是。”向大快语补充了向二没说完的半句话。
他们好歹也是县府差役里的中层干部,这个功夫还是有的。
佐孟,也是放手测试一下他们的能力也好。
难得有人提出让自己安心做甩手掌柜的建议,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忍心拒绝呢。
戏瘾上身,面色凝重地拍了拍兄弟两人的肩膀。“那就仰仗两位兄长了。”枯叶从枝头飘落,夕阳渐垂,萧瑟的场面被烘托了几分水浒惜别的感觉。
回了县衙后,佐孟并没有着急把马车里的“各路债主”请出来,而是步履匆匆的走向了县衙藏书的府库。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每个县应该都是有在任人员的花名册吧。眼下天下初定,历任的衙门差役们按理说都是有登记在册的。
现在自己身边缺少人手,得想办法把这些老员工返聘回来啊。
不然就自己和向家兄弟三人,怎么看都像小孩过家家啊。哪里有一县的威严。
看来是时候发挥一下自己金牌讲师的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