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玻璃杯重摔到酸枝茶几的碎声响彻厅堂。
凌晚月攥着新的玻璃杯,浑身颤抖的向往眼前誓死不认错的女人,满眼通红。
“那是郑善浩啊!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犯这种糊涂!”
她的声音裹挟着满满的怒气,那双清滢的眸子漆黑如渊,隐匿着难以言喻的愤恨。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结。
凌天晴被吼得哆嗦了起来,但还是扬起那张倔犟的脸,反唇相讥。
“我没疯!我那晚不开心喝多了,打了个电话给他,他赶来安慰我而已。”
“安慰要到酒店去?!”
“那不然在大街上?就一次而已你至于吗!”
她依旧是一副义正严辞,完全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的嘴脸。
细听之下,争辩的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对这位愚昧姐姐的不屑。
于凌天晴而言不过是无心过错,这位姐姐非要撕开往事,斤斤计较的样子实在可笑。
那晚她纵酒过度,被灌得彻底断片。
整个人犹如步入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迷迷糊糊寻不到轨道。
醒来时头疼不已,胃都吐空了半个。
不可否认男人确实是在房里。
可具体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可能告诉这位好姐姐?
那一切不会白费功夫了吗?
而且,那段时期里那两人不知为何事闹起分手,整整分开三个月。
三个月呀,往世俗了说那属于空窗期。
在这样的时期里就算真有点什么,她又何错之有?
她没有错,一丁点儿错都没有。
有错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凌晚月这个把男人当傻子耍,处心积虑的骗子。
由始至终她都是这么笃定的。
饶是不服气,对这个姐姐心里也藏了许多怨恨,凌天晴忍不住冷嗤。
瞪着她眼睛,一字一顿道:“那时你俩分手了啊,空窗期他跟谁搞在一起都没问题吧。事到如今翻开这些烂账有必要吗?”
“没问题?”凌晚月几乎把这个词碾碎了说出来,声线颤栗,“你到现在还是不认错是吗?”
“嘭——”
一声落地,碎片四起,一片狼藉。
凌天晴似是想到什么,抬手推她一把,毫不留情将她隐藏多年的秘密撕裂开来。
“那你呢?那段时间你跑去美国找谁了?你一和他分手你就去找谁了?”
话音落地,一片狼藉的厅堂如死水般沉静了下来。
凌晚月愣住,先前正气凛然的气息散了个干净,整张脸像遭受天谴般低垂着。
她原以为无人知晓,藏得滴水不漏。
是啊,她跑去找陆景曜了。
静了许久许久,静得有点耳鸣,仿佛海风穿过生锈的铁丝网。
不知隔了多久,凌天晴目不斜视的迎上她消殒而空洞的眼神。
抬起她下颌,眼里不乏鄙夷之意。
“姐,你该庆幸这件事就我知道。郑善浩那么爱你,他那时要是知道估计会疯掉的。”
那个爱字,被她稍得很长很长。
——
天地缝合了,高高的法国梧桐被暖黄的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里镶了一圈又一圈冷绿。
有时被晚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冷寂的街道里。
凌晚月回过神,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驱车到最熟悉的便利店门前。
好些年没来了。
某些潜藏在身体里最本能的肌肉记忆,熟练的连她都自嘲不已。
一边慢条斯理挑着冰镇啤酒,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好闺蜜韩多恩通话。
多年的友谊使得她一开口就很直接:“过来喝酒。”
谁料,韩多恩那头开口便极其炸裂,“嗷,宝贝/专注点。”
细听之下能听见喘息。
凌晚月唇角一扯,咽喉滚动,轻轻咳了几声暗示。
韩多恩是妥妥的肉食动物,她早已知晓。
但如今晚般尴尬微妙,还是头一回碰到。
这厮可是几小时前才从北城出差回来,没想到……
韩多恩踹了男人一脚,捂着电话低声说:“抱歉月月,今晚不太方便。”
“你一回来就…”凌晚月说着,莫名想起某人的话,情不自禁的说:“饿到了?”
电话那头有片刻沉默,旋即传来脆铃般的笑,“确实有点。”
半夜扰人美梦终归是不恰当的,凌晚月不打算说下去。
准备挂电话,那头突然问:“那白眼狼联系你了吗?”
凌晚月喉咙一紧,垂下眼睛。
半晌,她极平静的溢出一声,“他很忙。”
——
电话一挂断,方特猴急地推倒韩多恩,正欲完成下半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谁料被对方无情推开。
韩多恩随意捞了件衬衫套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方特急了,揪住她细腕,声音里携着满满的委屈,“美女你这是干嘛呢?哪有你这样玩的?”
火燃到一半就熄灭,实属犯了避讳。
韩多恩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