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陆家在京市乃至亚洲,都属于无可挑剔的财阀世家。
掌控多家银行,证券公司与投资公司,拥有巨大的金融网络与资源,还涉足电影游戏等娱乐产业,可谓家喻户晓。
然而最家喻户晓的,当属独树一帜的陆二爷,陆景曜。
既浮浪不羁、薄情重欲、桀骜不驯,还在异国蹲了两年铁窗,前阵子才放出来。
郑善浩抿了口红酒,眸底遁上浓烈的不屑,“那窝囊废的眼光真是越变越差。”
袁秘书鬓边滲出细密冷汗,想起还未发家前的郑善浩在陆家人面前卑躬屈膝,低头哈腰的模样。
当初他可是利用凌晚月和陆景曜是青梅竹马关系,攀附的陆家呀……
——
归家途中。
仲夏夜的晚风轻轻拂过脸庞,像极了催眠剂,叫人昏昏欲睡。
凌晚月静静望着车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树影,随着窸窸窣窣的风声,双眼渐渐阖上。
忽然,耳鬓的发丝被指尖萦绕,轻勾浅撩的动作带着几分玩味的挑逗。
郑善浩恣意的眼神肆无忌惮打量着她,菲薄的唇角笑了笑。
“你今晚这么乖,又想从我这捞点什么好处?”
凌晚月拨开他指尖,睁眼凝向他,纤长的羽睫微颤。
半晌她才敛下心尖汹涌的恶寒,轻声说:“我想要oon这个月的盈利。”
oon,京市知名三星餐厅。
凭借着浩月集团的宣传与一位星级名厨坐镇,两年来座无虚席,每月流水高达数百万。
外界皆以为这是郑善浩开给她的餐厅,毕竟男人多次扬言赚钱归她,亏钱算他。
实则,所有账目都由袁秘书掌控。
她若是想拿,还得先申请再走审批,最后耗上几天才到账。
她的男人身价百亿,她却穷的响叮当。
“是要拿去救济你那毒虫弟弟,还是花在你那败家妹妹身上?”
车内悄然寂静了下来。
良久,凌晚月声音裹挟着破碎,低低的说:“我想送盛元去港区的戒瘾所,都说那边出来后的复吸率很低。”
郑善浩像是听见极可笑的言论,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目光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这种鬼话也信?那废物要是能戒掉早就戒了。”
凌晚月哽住,鼻尖凝起酸涩,眸底湿润模糊。
直到现在她都不理解,弟弟凌盛元会为了所谓的寻找缪斯,染上毒瘾这件事。
这个弟弟大学时怀揣着家人的期盼与祝福,到大洋彼岸攻读艺术。
可两年前却被校方以毒瘾发作,殴打路人与参与抢劫为由退学,遣送回国。
凌晚月尤为记得,弟弟发作时反复狡辩,“是有人先注射到我身上的。”
待心尖的骇浪压下,她讷讷道:“我要的不多,就一个月的盈利。”
郑善浩抬起她下颌,眉眼末梢皆是不屑,“你哪次不是这样说?你们三姐弟是真叫人作呕。”
凌晚月没说话,可侧在身旁的指甲陷进肉里,纤细手腕青筋暴起。
她不能闹,也没资格闹。
一闹,就会有毛骨悚然的惩罚等着她。
——
抵达浩月湾。
佣人梁妈一手拎着披肩,一手端着杯热腾腾的姜茶,朝着凌晚月走了过来。
替她挽上披肩后,凑到耳边细细说:“小姐,那狐狸精来了。”
凌晚月抿了口姜茶,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郑善浩的背影,双眸暗了下来。
男人一推开门,软玉温香即刻飞扑到怀里。
声音如缠满蜜糖似的发腻,“善浩哥你怎么才回来,甜甜等你好久了…”
少顷,蜜糖般的声音转而切换成伪装的诧异,“晚月姐你…你也回来啦。”
&39;也&39;这个字,用得极其巧妙。
仿佛她凌晚月才是那个不合时宜的人。
她无言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真是抱歉,还是没能在你许甜面前上演歇斯底里的一幕。
她早就累了,斗不动了。
许甜放下双臂,扯着裙摆慌忙失措的挪了几步,“晚月姐你别误会,我和善浩哥只是…”
无辜狡辩的话还没说完,郑善浩一把将她拢入怀里,指尖轻轻抚着她脸颊,“甜甜你在怕什么。”
他说完,眼睛目不斜视的望向凌晚月,笑容顽劣,“月月她又不是不认识你。”
&39;月月&39;两个字叫的缠绵悱恻。
可仔细看,他脸上一点温情都没有,尽是高傲的鄙夷。
凌晚月经常在想,他对自己的恨,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消停。
几年间这样锥心刺骨的场面,总在无止境上演。
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现在的淡然处之,她都忘了是怎样熬过来的。
就在她怔神之际,“啪”的一下,脚边丢来冰冷的车钥匙。
“买两盒回来,再买几板药。”
随后,男人牵着许甜的手,往卧室走去。
凌晚月低头看向脚边的车钥匙,红唇提了下。
明明是微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