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各回各院。宗庆熙当夜自是留在了裕园的,温氏这边在梳妆铜镜前,香芒在侧给温氏的发端抹上桂花油。
温氏沉思道:“我本性并非大慈大悲之人,可为何看着黛姐儿受伤了,便揪心地疼。”
“许是姑娘这些年在寺庙修炼得清心寡欲,人也博爱些,哪怕不是自己的所生的孩子也会心疼的。”香芒梳着温氏乌发说。
难道她这些年真的变得慈爱了吗?
温氏不由得低头叹笑说:“我想起当年自己跟在父兄后边管理铺子,同那彪悍的胡商的样子,跟如今的温柔,恭顺,慈爱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香芒也跟着感慨:“奴婢最喜欢那时候的姑娘了,日子过得恣意潇洒。”
渐渐主仆俩都沉默了。
待宗庆熙沐浴后回房,温氏已然卧在床榻上,宗庆熙便踮起脚走向床榻,他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打算伸手揽抱温氏的腰,怎料温氏侧翻了身子卷走大半被子,她困倦道:“官人,还是早些歇息吧。”
宗庆熙唯有伸手扯了一角被子盖在自己肚子上。
屋外的女使们见主人家都歇下了,她们便剪下好些燃烧的灯芯,整座宗府都被黑夜笼罩住,剩下些风吹过草木的鸟儿扑棱翅膀声,以及人在睡梦中的呓语声。
与宗府的朦胧微光不同的是,此刻颐和巷里的上官府五姑娘的院落灯火通明……
上官妙仪从学堂回家后便将自己整个院子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有找到自己那套衣服。
若果她没有找到,那今天那宗家四姑娘身上难不成穿的是自己的衣裳么?
可那套紫霄银纹百蝶裙明明是她找人独家定制的。
上官妙仪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发尾,这会她又不能跑去宗家问人,她旁边的侍女见自家姑娘烦闷便哄着她到园中走走。
于是前头的丫鬟提着灯笼,上官妙仪在后头走着直直绕到了芙蕖湖处,她远远见着湖中的凉亭散发出淡黄的光。
而亭中有一人,上官令颐正凭栏垂钓,他只淡淡瞥了自己妹妹一眼。
他凝神去留意手中鱼竿。
恰时有东西隐隐拉扯鱼线,而上官妙仪掐准点大声问候说:“二哥哥!”
啧,鱼跑了。
上官令颐冷眼撂下鱼竿:“不帮。”
他仿若料到自家妹妹寻他没什么好事,便直截了当回绝了,上官妙仪却露出花一般的笑容道:“嗐,二哥哥我当做什么人了,我又不是每次闯了祸才找你的,妹妹只是关心二哥哥这般晚了还在钓鱼,小心着凉。”
“噢!如此的话,兄长是否也该关心关心你的学业?”
上官妙仪顿时噤声,但她在转身要走时复又问自己兄长:“今日哥哥与我同乘马车去的书院,可曾看过一套紫色的衣裳,我记得上次春游是放在了车上,二哥哥今早可曾见过在车厢内?”
“未曾,你还不回去做什么?”
上官令颐背过身去,面不改色地回她。
上官妙仪淘气地朝自己兄长背后做了个相当的不雅的鬼脸,忽而借着灯笼的光看见了兄长衣袖里垂落半截手帕。
柔软白净,分明是女子的物件。
上官妙仪略微迟疑,嘴角却马上勾勒出坏坏的笑。
——彩蛋
宗庆熙:“心寒,中年夫妇真实状况。”
温旎:“矫情老登……”
上官令颐:“借你未来嫂子穿下怎么了?”
上官妙仪:“你个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