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黑皮捂着脑袋怒目而视:“你打我干嘛!男人的头能打么!” 吴忧翻了个白眼,拨了根竹筷往里放辣椒油:“小小年纪口不择言,给你长个教训。” “你!” 吴忧斜着他:“怎么,馄饨不吃啦?” “......秀才,你可真不厚道!” “我不厚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哼!” 晨起轻雾朦胧,散得倒快,如今已然大亮,带着微微的凉意。吴忧快速扒完碗里仅剩的两颗馄饨,肚里算计着到底是要先去胡记生药铺子,还是先去集贤斋。遭遇的事儿是万万不能说的,那便说走路跌了跤。 嗯,还是跌跤吧。吴忧拿定主意。 “秀才,不是我说你,几天都不见人影了,点心也不知道买。昨儿我娘嘱咐我给你送糟鱼呢,你没在家,我便替你吃了。” “行吧,那我可得谢谢你。”吴忧心不在焉的揉了揉他的头,放下铜板。还是要早早的先去书铺。 果然一到地方。那掌柜的见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后退了几步。末了让她到后堂说话,自己先闪身进了去。 “我说你到底成天打的什么心思?这么大的一个主顾,就这么给放了鸽子,你不知道这几天,那好几波都是冲着青山先生的名号来的,还是我给你镇着价钱,反正价儿低了坚决不接,要我看倒是趁着这个时候。把润笔费给往上提两成。分成那得另说......” 掌柜的絮絮叨叨。 吴忧恐掌柜的又提王家那一桩,犹犹豫豫道:“我着实是跌了跤......” 掌柜的瞪着眼:“知道是你跌了跤,那味道到底洗干净没呀!” “啊?” “我瞧这不是好了么?不过你也是,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跌跤就算了,摸着黑上茅厕,你倒是长点心呢!” ……! 好个麒麟卫。吴忧磨着牙,是哪个恶毒的小人,这样败坏她的声誉! 掌柜的压低声音道:“不过你这跤跌的还极好。这茅坑也不算白摔了,好歹捡了条命来,我悄悄的告诉你,你没去那边倒是一桩幸事。” “怎么?” “要不说该你好福运呢,听说啊,那晚上王府出事,连只活鸡都没给留下!” 掌柜的把手做砍刀状,做了个杀鸡抹脖的动作。 “我跟你说啊,有人说王家那是亡灵作祟——” “你方才说那分成的事儿,”吴忧连忙打断他:“确实是该重新合计合计,不然这样,咱们五五分成。” 掌柜脸色一喜,也顾不得再和他八卦。 吴忧不放心的补充道:“那些个高门大户的生意还是不要接了。” “傻小子!不趁着这股东风多赚上几笔,反倒研究起末路流子来!京城的美女如过江之卿,你画得过来吗?累死累活又能挣几个,要我说,还是得把眼光放长远些,那些豪门贵胄好好的画一次,打出了名声,那银子不趟水儿似的? 这京城的花魁到底不成!就说那个云香柚吧。那之前多火呀,引的那帮纨绔子弟把流芳醉砸了个稀巴烂。结果呢?能红过一年的,那就算红极一时了,新出的花魁仙儿那个叫珍珠的,连昙花一现都说不上,唉!” 掌柜的摇头晃脑,着实为京城美人后继无力发愁:“人心不古。跟我们那会儿没法比!当年那花魁呀,当真是色艺双绝。琴棋书画乐理。那可都是下了苦功夫的。想那绿焦姑娘激流勇退去做了教习。还有成大家的...... 哪儿跟现在似的! 掌柜的愤愤道:“狗屁的色艺双绝,如今就只剩一个色字了。都巴不得赶快出名声,好做任姨太太,哼!” 吴忧实在不想听这种品头论足,忍不住刺他:“横竖人家又不给你做姨太太。” 掌柜的不屑:“毛都没长全的娃子,你懂个屁!” 吴忧不以为然,懂不懂的,把银子挣手里才是真的。 …… 小气刘虽不靠谱,可有一样没说错。这京城的红楼便如他说的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如火如荼全盛之际,不知有多少人倾家荡产的去捧场,寥落之时,怕是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如今要说是京中最贵的销金窟,那便是醉春风了。 听说去岁年节庆典,醉春风的花船在金明池上招摇。春风萧瑟,醉春风的舞姬用一根极细的丝带缠腰,穿着轻薄的纱衣,还有那华贵富丽的飞天髻,臂挽着披帛随风飞舞,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 引了不少诗人才子写诗赞叹。那日之后便身价倍增,不过那时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