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没跟她说太多,时颖也说帮她问问。
几天后,许尽欢拿到了一部二手手机,里面还带着电话卡。
这部手机是周肇南不知道的存在,所以她主动联系了陆正安。
以前她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可现在的局面逼着她不得不站队。
她活了二十年,见过了人间疾苦,纸醉金迷,每一次她都是身不由己。
但这一次是她自己选择了真理,选择了正义。
原因很简单,她不想像祁雯清那样沾染上不该碰的东西,不想像周肇南那样清醒地感受着普通人的痛苦,更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在二十岁以后就变得黯淡无光。
“四哥,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尽欢,你想清楚了?”
许尽欢反问:“四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陆正安毫不犹豫,“可以。”
“那你愿意相信我吗?”许尽欢苦笑,“实不相瞒,我曾经也天真的以为我跟周肇南算是交过心了,但我没想到他轻而易举地就怀疑到我身上。如果你也是这么多疑的人,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陆正安先叹了口气,紧接着是诚挚的道歉:“对不起,尽欢,终究还是把你卷进来了。”
许尽欢没什么情绪,“我这也是在救我自己。”
“嗯。”陆正安点点头,“我相信你的为人,既然你肯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就知道你下定了决心。我看人眼光一直很准,我相信你是个善良正义的姑娘,董妗妗,董志斌,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需要你去解救。我也一直在找你父母的下落,希望这件事结束,你能迎来新的人生。”
许尽欢眼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的光芒。
她压制住鼻酸的冲动,嗯了一声。
“尽欢,我现在就有件事需要拜托你。”陆正安说:“周长毅受贿的钱财都是转到任晓的账户上,但任晓也从不出面,出面的都是她的表弟。但他表弟这个人隐于市井,行踪神秘,你私下有见过周肇南的家里人吗?”
许尽欢回:“没有。周肇南只带我见过她母亲。上次去澳城,周肇南跟我说他在赌场输两千万,任晓那边就有一千万的资金入账。这么多钱显然不正常,你们为什么不从任晓那边查起?”
陆正安沉声道:“任晓和周长毅很久之前就办了假离婚。处理任晓很简单,但我们不能让周长毅有任何逃罪的机会。”
假离婚。
许尽欢掌握的信息不多,但也希望能帮上忙,“对了四哥,你提防一下你们领导。”
“你是说汪——”
许尽欢没让他说出来这个名字,“对,他是任晓的情夫。”
“好,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陆正安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
刚被调来刑警队的汪思达接到警情电话,“老陆,走,出警,小南楼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好。”
陆正安来京城的时间不多,他从小都是在晋城的大院长大的,摸爬滚打,十几岁就跟着大部队出任务了,半辈子都驻扎在营地里,家里哥哥姐姐都说他抓犯人的时候像痞子,平时却一身正气。
但陆正安见到汪思达才觉得他比自己更正气。
“你爸都在那个位置了,怎么不给你安排个享清福的工作?三天两头的不是去河里捞尸就是去下水道捡碎尸。”
汪思达戴上口罩,反问:“那你怎么不在晋城享清福?”
“我现在就是享清福了。”陆正安戴上白手套,“捞尸体再苦再累,还能累得过打仗吗?我家都是老顽童,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天天说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我爸也奉行了这一套理念,我很小就把我扔到山上历练了。哪能跟京城的这些人比?坐在办公室吹空调,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心也不用管,你说,跟以前比,我现在是不是享清福?”
汪思达没心思听他废话,他认真地勘察着现场。
这是一具上吊的女尸,种种迹象都表明是自杀。
两人得出结论以后就回到局里写报告了。
“你说她丈夫是高管,女儿又刚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汪思达没说话,另一个从现场回来的同事说:“我问了这个女人的邻居。她老公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富婆,已经半年没回家了!关键是,那富婆也有家庭!”
“嚯。男小三,肯定是互利关系吧?”
陆正安瞥了眼汪思达,他面色无异,始终埋头写报告。
“欸,思达,你怎么看?”
汪思达没回,陆正安是大队长,他交了报告就说要回家了。
汪思达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回的一直都是父亲住的那个家。
刚进门,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双女士皮鞋发呆。
下一秒,里面传来任晓的声音,“是不是思达回来了?”
汪思达怕撞上,迅速撤了出去,开着车回了单位的员工公寓。
公寓都是两个人一间,浴室是公用的,离上班的地方还近。
走廊上,嘴里含着牙刷的陆正安和他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