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即将落山,远处的云彩变成了橙红色,遍布在整个天际,
原本适中的天气似乎将要消失,微风四起,吹动着来往行人的衣角。
大理城西城门守卒赵东平此刻正懒洋洋地站在城池门口,
享受着微风,满脸舒适,
可随着时间流逝,他愈发的急不可耐,但不能表现。
城门再过两刻钟就要关闭,
到时他就要散值交班,可以回到家中与妻儿团聚,
“不知娘子今日做了什么饭食,合不合胃口,要不回家时再买一些卤肉?喝点小酒?”
可赵东平很快便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事,
脸上的懒洋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忧虑。
他侧头看向那些来往商贾以及百姓,心中微叹,
战事兴起,影响的是他的银钱收入,
这些商贾打着为边境运送物资的旗号,连以往的孝敬都省了,
他与一众同僚还不敢去问,
若是被抓了罪,虽然不至于扒皮实草,
但被发配三府边疆参加战事是必然的事。
赵东平摸了摸怀中银两,决定还是不买了,省一些银子。
在作出不买卤肉不喝酒这一决定后,
赵东平的心绪便不是那么美好,
心中转而想起这么累死累活的上工是为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哀愁很快被散值的喜悦冲散,他重新变得高兴起来。
可很快,他便高兴不起来了。
不远处出现了一条蔓延到街角还看不到尽头的商队。
赵东平看了看四周,发现诸多同僚也是与他一般,脸色都冷了下来,
将要散值的喜悦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郁气,浓郁且不可消散。
府衙规定,正值战事,为了预防商贾发战争财以及高价倒卖紧俏物资,
所有进出城商队都要经过严密且谨慎细致地检查。
以至于原本清闲守城工作,现在变得异常劳累,
甚至碰上一些高门大户,还要亲自为其装车卸车,
搞得他们时常在这十二月的天气中,满身大汗。
如今,眼前这支商队毫无疑问是高门大户所有,甚至背景不凡。
有这一推测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见到了位于车队之前那身穿一身红黑锦衣,身骑白马的俊俏公子。
看年纪应当有二十多岁,脸上些风吹日晒的痕迹,
但还是难掩其相貌俊朗以及那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居高临下。
那人身骑白马,身体摇摇晃晃,甚至毫不在意地唱着曲,一副欠打模样。
“黄风岭~~~八百里~~”
随着商队越来越近,日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商队在关城门前半炷香的时间抵达城门,
赵东平似是听到了周围环绕的叹息声,带着一些可惜。
作为西城门处的百人队长,赵东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上前,神情凝重,掷地有声地开口。
“敢问东家是要出城?”
那高坐白马上的年轻公子居高临下地看了过来,只是轻轻一撇便将脑袋扭到一边,面露不屑。
声音抑扬顿挫,摇头晃脑,带着几分不屑与无所畏惧.
“嘿,这西城门,那可咱大理的脸面,进出城的必经之地。
不出城跑这儿来干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废话嘛!
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呢吧,小贼?
能问出这等子问题,怕是今儿个风大,把您那聪明劲儿给吹跑了不成?“
赵东平不敢露出不瞒,连连赔笑,同时心中疑惑,这哪的口音,这么怪。
“敢问尔等是城内哪处商行的货物,可有文牒与商品名录?”赵东平又问。
“得嘞,您这话问得,这不是明摆着嘛!
咱大理地界儿上,哪有不带文牒和商品名录就敢往外运货的?
那不是自个儿往官府枪口上撞嘛!
咱讲究的是规矩,是章程,
没这些个凭证,我就是把金山银山堆这儿,也甭想出得了这城门半步!”
声音依旧是抑扬顿挫,使得赵东平感受到了阵阵不适。
他没有去看那公子哥,而是看向一侧那手拿包裹,模样酷似掌柜的人,
四十余岁的年纪,脸上几分黝黑,
高大的身体搭配锦袍,显得气势非凡,一股富贵之气油然而生。
那人也不客套,径直将文牒以及名录递了过来,还走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解释:
“大人莫要见怪,家中少爷想要跟着咱一起跑商,这才带了出来。”
说话间,掌柜手中一抹,
一枚银元宝便露了出来,就这么塞到赵东平手中。
感受着手里的沉重以及冰冷的触感,赵东平猛地瞪大眼睛,怕不是有五两!!
他不是激动,而是吓的,连忙将银子往回塞。
“这这这...不敢拿不敢拿,掌柜您收回去。”
但那掌柜却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手牢牢攥住,
“官爷,咱们是替西平侯府办事,运送的是紧俏物件,不差这点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