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将近三十年,
身上暗疾定然不少,还是找一高明大夫多多调理,如此才可延年益寿。”
“调理个屁,越怕死死得越快,
以往何真总是念叨要死啦,要养养身体,现在倒好,真的死了?”
王弼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一丝落寞,
不只是东莞伯何真,此行一去一年死了不少人,有许多都是他的旧部同袍。
不等陆云逸开口,王弼便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
“不说这些糟心事,今日叫你来是让你与我一同入应天。”
“去应天?”陆云逸眼中闪过疑惑。
“晚上宫中开宴,为大军南归庆功,你是北征功臣,怎么能少得了你?”
王弼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陆云逸的肩膀。
“庆功宴?”陆云逸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古怪起来。
晚上在宫中设宴,此乃大忌,通常为了安全都是在白日。
能在晚上设宴的也只有除夕与团圆饭,庆功宴开在宫中,还是晚上,属实少见。
不过想到今上是开国之君,没人管得了他,也就可以理解。
想了想,陆云逸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侯爷,卑职能不去吗?
您也知道,我与俞都督有些过节,一直都避免相见,若是相见难免有些尴尬。”
可王弼却毫不在意:“你小子与我那几个儿子一样,不喜欢参加这等宴会,
可这次你必须去,是大将军特命人从太子府传信,让你参与其中。”
说着,王弼脸上露出几分神秘,悄悄凑近了一些:
“应当是太子要见你,但又不好在太子府相见,于是便召你入宫。”
话已至此,陆云逸深吸了一口气,恭敬说道:
“那卑职便恭敬不如从命,跟侯爷相去。”
王弼笑了笑,从瓜篮中拿出一个甜瓜递了过来,自己也拿了一个:
“京中上好的贡品,太子派人送来的。”
陆云逸也毫不客气,嘿嘿一笑,就这么一擦便啃了起来。
王弼见状马上笑了起来:
“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这点像我,什么时候都不怯场,不像老子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窝窝囊囊!”
说到儿子,王弼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早晨安顿完大军后,他便返回了府邸,
但很快就听闻了这一年儿子在京中闯荡的诸多祸事,
辛辛苦苦打仗回家还要帮儿子平事儿,王弼便越想越气,一甩手离开府邸,来到军中躲藏。
陆云逸一边吃一边安慰:
“侯爷,您辛辛苦苦打了一辈子仗,
不就是为了后辈儿女少吃些苦嘛,只要不伤天害理,就随他去吧。”
“嘿,你小子跟我那婆娘说得一模一样,听得老子都来气,慈母多败儿。”
王弼摇了摇头:
“唉,以前朝廷还用得上我这等老家伙,
一些烂事儿也就做了,无人敢追究,现在不同以往了,
不仅是儿女,就连本侯都要小心一些,可莫要被那些御史抓到把柄。”
王弼抬头瞥了一眼陆云逸:
“你还没领教过那些御史的厉害吧。”
陆云逸脸色古怪,沉声说道:
“卑职初次进京,乃无名小卒,诸位御史大人不会找卑职的麻烦吧。”
“御史向来闻风而走,满嘴胡话,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无名小卒,总之在京中行事要小心一些,莫要给大将军惹麻烦。”
听到此言,陆云逸眼神闪烁,心中闪过了然。
怪不得要找他拉家常,原来是提醒。
陆云逸面色一肃,连忙站了起来,恭敬说道:
“多谢定远侯爷,卑职记住了。”
“你小子脑袋就是灵光,跟你说话不费劲。”
定远侯王弼嗤笑一声,手掌一撑便坐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应天,要是等城门关了,还得叫门。”
“是!”
......
九月的下午,清风吹过,
阳光温柔地洒落在浦子口城南那宽阔河流上,波光粼粼,
河水悠然流淌,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色光芒,宛如一条流动绸带。
陆云逸立在巨舟船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眼神空洞面露感慨,
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宽阔的河。
河流名为浦子口河,是应天与浦子口城之间最重要的一条河流。
在这河流之上,还能看到应天府以及铺子口城的舰船。
远处河面上,几只白鹭悠然飞翔,低掠水面,激起一圈圈细腻涟漪,
河岸边,垂柳依依,随风轻摆,一股怡然扑面而来,陆云逸心中的烦躁都少了许多。
“你小子居然不晕船?”
定远侯王弼站在陆云逸身旁,有些诧异地盯着他。
陆云逸笑了笑:“卑职听闻站在船舱外看向远方就不会晕船,所以做了些准备。”
王弼颇有认同地点点头:
“船舱里的怪味儿,本侯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