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敏儿和龄官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浮现欢喜。
这处宅子,除了贾琮会来,只有张大夫隔几日来复诊,根本没有其他人会来。
而张大夫昨日才来复诊过,今日并不会来。
龄官快步跑出内院,手还没摸到门栓,就听到贾琮的声音:「龄官,我回来了,快开门。」
龄官哎呀了一声,连忙拉开门栓,见贾琮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她一双明眸波光流转,满是欣喜的望着贾琮,小脸泛起动人的红晕:「三爷你去了这麽多天,总算回来了。」
拉着他的手,满腔欢喜的进了院子。
两人进了内院,贾琮看到邹敏儿坐在廊檐下躺椅上,见了他进来,喜动颜色,更胜娇美。
她忍不住站起身子,可能是起来猛了,牵动胸腹的伤口,疼得脚步发软。
贾琮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邹敏儿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虽然有些害羞,但心中却是难掩欢喜。
贾琮心中一阵萌动,顺手将她搂在怀中,只觉温香软玉,沁人心扉。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却鬼使神差的,似乎有些难以自制。
他们彼此都觉得有些不妥,甚至不够真实,但偏偏谁也不愿戳破。
直到龄官在一边红着脸咳嗽,贾琮才松开邹敏儿,顺手扶着她坐回躺椅。
邹敏儿脸色红晕难消,只是找了话来问:「金陵的事都办妥了吗?」
贾琮笑道:「都已经办妥了,从姑苏抓到罗雄,还用你的那张存物档票取了东西,那果然是你父亲留下的水监司秘帐。
这是极重要的物证,有了这样东西,水监司大案的遗留就能全部肃清。」
贾琮从身上拿出一本册子,说道:「原件我已交给大理寺做物证,我手抄了一份,毕竟是你父亲留下,或许你会想看一看。」
邹敏儿脸色微微苍白,从贾琮手中接过册子,却并没有打开去看……。
这份父亲留下的秘帐,它产生的目的,充满阴森险恶的用意。
对邹敏儿来说,这份秘帐成为水监司大案的物证,就是它最好的结局,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解脱。
从此之后,她和那些心悸和苦痛的往事,终于可以做彻底割裂。
所以,这里面写了什麽内容,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她的眼里只剩下贾琮明朗的笑容。
……
相比贾琮的诸事功成的轻松,以及明泽巷宅院里的温馨释然。
整个金陵城似乎依旧无法从跌宕中恢复平静……。
金陵,成贤街。
街上的烟火店走水,附近巡街的应天府衙役被惊动,急忙赶到疏散街面人群。
又调来最近水龙局的火甲队,没用多大功夫就扑灭烟火店的火患。
薛家车队在薛二老爷的指挥下,抓紧将车队驶入紫云阁后院,将成贤街街面让了出来。
街道上的人流重新畅通,一切恢复平静。
应天府巡街衙头也松了口气,好在事故处置及时,烟火店火灾也不算太过厉害。
不然火灾连绵烧毁大片房屋,再造成路上人员踩踏,那可就酿成大祸。
不仅他这个负责这片街巷的衙头遭殃,连应天知府都没了好下场。
街面被重新疏通之后,押送杜衡鑫的锦衣卫队伍重新启程,出了成贤街,往城东锦衣卫千户所而去。
走了一段路,迎面一阵秋风拂过,夹杂着一股异样腥味。
领头的锦衣百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怎麽会有血腥味!停车!」
那百户飞身下马,在队伍中查看,很快发现囚犯马车车壁上,有一处半指宽的孔洞,边缘齐整,正在往外冒着鲜血。
他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拉开车马车门,里面的景象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车里的杜衡鑫手脚镣铐仍在,但已歪倒在车厢中,人事不知,腰肋部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那百户跳上马车检查,发现杜衡鑫早已断气。
他的左肋到右肋有一道贯穿的伤口,像是被极锋利的细长刀刃,猛力捅刺造成,左肋伤口正对车壁上破口位置。
那百户一脸惊慌的大叫:「马上通知千户大人,杜衡鑫在路上被人刺杀而死……。」
整个锦衣卫押送队伍顿时乱成一团。
……
杜衡鑫作为金陵水监司大案的主谋,罪行牵扯极大,刚被贾琮从沿江水道上擒获,入城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人在途中刺杀。
消息飞快传开,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金陵锦衣卫千户所大堂上,锦衣千户葛贽成望着杜衡鑫的尸体,脸色一片铁青。
他没想到只是一次普通犯人押运,竟惹出这麽大祸事。
原本贾琮擒获杜衡鑫,理应由大理寺收押审讯,但钦差郭霖传圣上秘谕,让锦衣卫看押杜衡鑫,并解往神京专案审讯。
葛贽成在锦衣卫沉浸多年,见多宫闱朝堂隐晦之事,哪里不知杜衡鑫必定另有牵扯,甚至让圣上颇有忌讳。
单独解往神京处置,就是不让此人进入三法司审讯,欲盖弥彰,昭然若揭。
其实这样的事情,身在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