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他嗤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假死的安排告一段落,皇帝那边又该怎么交代呢?
我不可能有个分身,亲自去药魔那里试药之时还能出现在京城。
也不能让笛飞声单独去,那样既不保险,也很容易来不及。
而送昏姑娘死亡的真相一出,皇帝必定早就准备好了,很快就会使出全力,全城封查,我要是想偷偷离开京城,就笛飞声而言,不闹出点杀人的动静都不太可能。
从一开始,皇帝将案子派给皇城司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算计。
估计是忌惮了丁贵人的后方势力,想要借巫师挑起波澜,以暗杀公主为罪名将其杀死。
这也怪不得皇帝,纵是明君,但凡有任何动摇他地位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手软的。
这也就是我“死掉”的必要性。
只是后面情况可能出了点意外,巫师不仅脚踏两只船,又是皇帝的眼线,又是贵人的心腹,还是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的手下。
那个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当然,还有一个意外,就是我的出现。
至于他从哪里得知我还没死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难点就在于,我并不会什么分身之术。
我不禁自嘲,都说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还是有一条路的——
不是还有死路一条吗?
等一下……不对……
分身之术,我当真不会吗?
我看着笛飞声,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傅诗淇。
我想到他跟我一样的脸,声音……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我记得傅诗淇说过他会演戏——我随便说几句就套出来了,这点倒是凑巧。
毕竟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性情也一样的人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我背着方多病去找了傅诗淇,询问他的看法。
本来一开始,我以为这会是一件很艰巨的事情,毕竟说服一个人去做这样铤而走险的事情,确实过于冒险。
再加上我也不忍瞒他(如果真要骗他去,对我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他就会死,而我能不能及时回来,连我自己都说不定。
对着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简直是个为了脱身就忽悠小孩把他送上断头台的大魔头一样。
我开始犹豫了。
我怎么能去想:一个还不够熟识的人愿意因为我,承担死亡的风险呢?
所以当我试探着,周旋着把这件事告诉傅诗淇的时候,其实是有忐忑的。
当时我还在想,要不还是选择真死?
或者还是溜走?
不行不行,老笛说过,方多病那小子其实是天机山庄的少爷,我若是逃了,一定会连累到他。
“嗯……行吧。”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给出了回答。
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十七听完之后,犹豫了一下,虽然有点懵,但还是很快答应了。
第一次见他皱着眉头,静静思考的样子。
你还真别说,他这样看上去有种独当一面的稳重感,很靠谱的样子,与平时的纯真不大相同。
“你是说,让我扮演你?”他挠挠后脑勺,开了口。
我点头。
“嗯——所以说,这是一次演不好就会死的最高难度挑战!”
“嗯?”他说的话,我倒是没大理解,“你说什么?”
“哇塞,确实是提升演技的大好机会……”
我想他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了。
他说要提升……眼疾?
我还没弄懂呢,倒是他,“扑哧”一声,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好,我去。”
他很快就停住笑,神情恢复了严肃,深呼吸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想来是怕我心情太沉重,他看上去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小花,没关系,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嘛,我相信你的!”
“……”
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式的褒义的安慰,我不知道我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那……合作愉快!”
“……”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因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让人捉摸不透。
这可是一次交换诚意的盟约啊。
我倒是的确没有什么可挂念的,难道十七在世上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吗?
不过,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一定给傅诗淇做顿好吃的,一定。
晚上,我们按照约定,离开了莲花楼,踏上一条前途未卜的路。
大概是因为傅诗淇已经被皇帝“抓住了”,一路上,我和老笛都走得很顺利。
笛飞声话不多,我们都保持着沉默。
我隐隐有点担心。
他应该不会那么快暴露,因为他……咳咳……
因为他身上有碧茶之毒。
我的碧茶之毒已解,不过还有余毒,虽然平时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架不住我的身体常年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