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有所欺瞒,听凭陛下处置。”
急脉缓炙,借力打力。
“好,那朕最后一个问题:你中毒一事,可是当真?”
李莲花闻言,微微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对上皇帝多疑的眼睛,“陛下圣明,自然不会被造谣之人蒙蔽了双眼——莫非陛下真觉得,在下的样子,不像是身中剧毒之人?”
“朕倒是听闻,魔教教头笛飞声和天机山庄的方多病,可是治好了你的病。”皇帝一时间声色俱厉。
李莲花轻笑出声,不经意地刮了刮鼻翼,“陛下,当初东海之战,若非魔头笛飞声,草民岂会中毒负伤?如今,他希望草民赶紧消失,好得到天下第一这件事,想必也是广为人知。”
“至于那位方少爷,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只是草民曾经为他治疗过跌打损伤,除此之外毫无关系,倘若他真与草民情深义重,这许多日,也该数次进宫求情才是。”
李莲花又不经意地刮了刮鼻翼。
“更何况,陛下,草民所中之毒,名为碧茶。不瞒陛下,此毒为天下第一毒,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肺腑,以至于入脑,恐将命不久矣,若草民殿前失仪,也请陛下莫要怪罪。”
“如今有幸能面见陛下,已是苟且偷生,而此毒,除忘川花外无药可解。”
他在许子初惊讶的注视下,静静地出说最后一句话,毫无波澜,“但忘川花,早已不在了。”
“空口无凭,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大可以假换真,然后私藏服下。”许子初有些急了,也不顾陛下在此,愤愤开口。
李莲花不予理会,而是坦然地直视着皇帝的双眼,一副“反正我绝对会死”的平静模样。
置之不理,正大光明。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峙了片刻。良久,皇帝再次开口:“朕,暂且信你一回。来人——”
他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三名守卫从侧门进了一殿,皇帝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便围住了李莲花。
李莲花则淡定地起身告退,也不顾腿脚的麻意,身体上做出了抗拒了守卫押送的举动后,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啪!”“哎呦!”
李莲花走平地走得好好的,居然摔了一跤。
守卫们也未曾料到有如此风范的李神医竟会殿前失仪,倒也不曾防备,只好慌张着七手八脚把他扶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幸好摔的不重,李莲花尴尬一笑,对着守卫们拱手道歉,才慢慢走出宫殿。
摔了一跤后表面毫不慌张实际慌得一批的“李莲花”os:完蛋了,不会被皇帝发现了吧?
(实际上)皇帝os:看上去,这个李相夷果真是碧茶入脑了,那朕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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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来风,李莲花走在路上,感到了彻骨的凉意。
此时,先前那名狱卒在乔装打扮过后悄悄过来了,“李先生,杨大人托我问你的话:一切还好吧?”狱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李莲花微笑地看着他:“代我转谢杨大人,他的戏,演得很成功……”
“还有,一定让他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插手。”
黑夜又一次潜入了人间,朦胧的月色盛满了李莲花的心事,这几天对于他来说,好像过得很快,但又度日如年,感觉很平淡,又波涛暗涌。
他看着窗外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心也在一点点沉下去。
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收住了自己的尾巴,李莲花也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有点用力过猛,差点向后摔了一跤——晃动着手脚上的镣铐,“铛铛”的声音吸引了狱卒的注意。
“李先生,有什么吩咐吗?”狱卒恭敬地问。
“我出去放放风。”
“请吧。”狱卒打开门,什么也没问,“但杨大人吩咐了,您最好只在他的区域里活动,在他的区域里,您是绝对安全的。”
“我哪儿也不去,就去旁边那个楼顶看看风景。”李莲花指着旁边的楼。
“是。”狱卒压低了声音,“如果有什么紧急状况,我会用鸟哨提醒您。”
“多谢。”李莲花躬了躬身,礼貌地微微颔首。
解开了手脚上的镣铐,李莲花感觉自己像是轻了好多,走路都轻飘飘的。
也是,天天待在这牢房里,不瘦才怪。
瘦?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咦?腹肌还在耶。”
很快,李莲花就爬到了顶楼,坐在那里不动,欣赏着凉凉的月色,发着呆。
他的样子,像是在等着……
等着一个不归人。
月色不断在乌云间翻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莲花一言不发,眼睛里倒映着月的光辉,亮亮的,在月夜中流转。
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
一道清亮的鸟鸣蓦然间划过了天空,仿佛将要把这黑夜斩断,露出晨曦。
李莲花吓了一跳,微微皱眉,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他只好回到楼下去,可迈出几步后,他又停住了,回望原来的地方。
到底该不该回去?万一……
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