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之前留了修车铺的电话号码,被逼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打了过去。
一开始老板还以为我在催修车进度,表现得挺不耐烦,后来听我说愿意花钱让他派个人来接我一下,态度瞬间转变,那股子亲热劲儿,恨不得我是他亲爹一样。
挂断电话后,我的表情很是精彩,忽然有些感慨,真不愧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钱拿的情况下,那老板办事儿还是非常稳妥的,我就点了根烟的功夫,一辆破破烂烂的三侉子摩托车就停在了路边,骑车过来的是个年轻人,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应该是个汽修的学徒工之类。
或许是担心我被冻着,回去的路上这年轻人骑得不快,我俩顺着安西路朝县城方向去,没走多远就打对面开过来两辆警车,听到刺耳的警笛声,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看来,死在自个儿办公室的秃头让发现了!
坐在摩托后座上,我仔仔细细回忆了刚才的全过程,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留下指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心里方才稍微安稳了些。
等回到修车铺的时候,我那辆越野车已经换过了刹车线,前保险杠也已经修缮后装了回去,只剩下补漆这最后一项步。
我本来还寻思着站着
等会儿,喷一下也不用等干透就能开着回去了,可那老板却说,门店太小了,就没准备烘烤的暖室,所以喷漆会非常耗时。
听那意思,明个儿天亮之前,喷漆这活儿能干好都算不错了。
“兄弟,这大晚上开车也不安全,你看隔壁就是个小旅馆,我跟老板熟得很,要不我去帮你讲讲价,你凑合着住一宿明个儿再走嘛!”老板见我站在那儿面色犹豫,也就拎了块破布擦手,从兜里掏出香烟凑过来套近和。
就他这话,要是放在我刚下学的时候,指不定还就真信了!可经过将近两年的社会毒打,哥们我也不是个傻子。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依照这家伙抠搜的模样,真要是让他跟去讲价,铁定要比自个儿去问贵上不少!这家伙要是没准备从中间吃个回扣,我是打死不信的!
所以,我婉言谢拒后自个儿去了隔壁小旅馆,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夜间房倒也不贵,利索的交完钱也没让我等级身份证,就直接给了房间钥匙。
总体来说房间里还算干净,我也是的确累得够呛,一进屋就躺下准备睡觉。
也不知道是床铺太硬了不习惯,还是房间空气不流通,我分明又累又困,可等躺在床上之后偏偏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上
眼睛,脑袋里就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幕,尤其是黑无常借我身子掐出的几道手决,起身靠着床头柜点了根烟,好不容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丢出脑海重新躺下,眼瞅着就要睡着了,窗户外边也不知道个什么鸟,跟发了疯似的就在窗台上扑腾,那翅膀拍打窗户的声音,越听越觉得渗人!
“啥情况啊这是?!”我嘟囔着翻身起来,寻思着是不是猫头鹰之类的,受了伤想进屋暖和一下?
脑门上挂满了问号,我大步走到窗边刚一拉开窗帘,就看这几个黑影从窗台外边一跃而起,看体型应该不是猫头鹰,有点像是八哥乌鸦之类的。
这么一闹腾,我这刚上头的困意又没了,冲了把脸熬到凌晨,这才昏沉沉的靠着床头柜眯楞过去。
结果刚睡到正熟,早上还不到八点呢,门外就响起了老板娘的催促,意思是我昨晚开的是夜间房,这个点儿就该退房了。
本来就没睡好,头昏脑涨的被惊醒过来,我这心里正郁闷呢,匆忙洗了把脸推开门往外走,和进屋检查房间的老板娘打了个对过,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只觉得那老板娘身上,似乎有一股子淡淡的死气萦绕!
有心开口问问,可这事儿你也没法说,咱只是个住店的,又不是路边
摆摊算卦的,这要是张口就来一句您家里最近死人了嘛?那不是找揍么!
所以,我也没好多事,等那老板娘检查完房间,给我退了押金之后,我回到修车铺的时候,老板出去吃早餐了,只有那个年轻学徒在看店。
趁这个机会,我跟学徒随口聊着天,好奇之下,也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了隔壁的事儿。
这学徒倒也是个老实人,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他说着说着倒有些唏嘘起来。
“陈妈也是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她老公在北边矿上当会计,在俺们这嘎达也算是小康人家了,结果矿上的工人都没出事儿呢,他老公得了尘肺走了,她这些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俩孩子拉扯大,眼瞅着大儿子靠上了大学,小儿子也学习挺好。”
“结果去年大儿子好像是眼睛得了什么毛病,前段时间刚动完手术,昨个儿我问她来着,说是等恢复再去复查,要是能好就没啥事儿,要是恢复的不好,估计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学徒说到这里,扭头丢烟蒂的功夫,修车铺老板也回来了,一瞅着学徒在门口跟我唠嗑没干活,当即脸色就黑了下来。
“没活儿干还是咋滴?剩下几辆车赶紧倒置好!忙不完不准睡觉!”
在老板的呵斥声里,学徒哭丧着脸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