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将酒杯送到月清竹的手中,小声道:“小姐,大家可都看着,别让月相丢了人。”
月清竹接过酒杯,朝着父亲的方向跪了下来,一饮而尽。
顾延煜突然也跪了下来:“感谢岳父,将女儿嫁给我,女婿一定会好好珍惜清竹的。”
月清竹不禁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顾延煜,心中充满了惊讶。以他尊贵的嫡长子身份,如此礼节简直是折煞了自己的父亲。
月相更是惶恐不安,连忙低下头回答道:“是清竹的福气,殿下太客气了。”
月清竹回过神来,低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月相上前紧紧抱着女儿,嘱咐道:“去了邳州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父亲……”
“去吧,照顾好自己。”
顾延煜的下人将月清竹拉开。
月相带着一行人送着他们出了月府。
准备启程时,月清竹突然开口叫道:“父亲,可以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吗?”
月相闻言,上了马车。
月清竹看着父亲,担忧道:“女儿听闻,顾王最近似乎准备攻打云梦城的献王,父亲年事已高,女儿希望您能尽量避免卷入其中。”
“国家大事,为父身为朝堂重臣,自然是以君王之命为重。”月相顿了顿,叹息道:“若是顾王当真要攻打献王,你便躲得远些;若攻打失利,你再归来便是。”
月清竹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感叹,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哪能说回来就回来呢?更何况自己如今已是邳州城的王妃。
她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写道:“此去一别,我与月家再无关系!”
月相心中一惊,随即明白,她是不想日后连累月家。
吉时已到,启程。
月相望着女儿远去的马车,泪水湿了衣衫。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顾延煜带着月清竹一路向北上前往邳州城。
快出禹州城的时候,月清竹忽然轻声说道:“殿下,能否停下车马,我想再看看禹州城,此去邳州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顾延煜点了点头:“好。”
月清竹缓缓下了马车,一步一个脚印地踏上楼梯,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丫鬟们想要跟上一起,但却被月清竹拒绝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两个丫鬟留在原地,其中一个丫鬟疑惑道:“月小姐,为何要登上城楼?”
另一个丫鬟猜测着回答:“可能是想再看一看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吧!”
月清竹独自走到城墙上,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感慨和不舍。
她将头上的金钗取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随手丢在了雪地上。这只金钗代表着她过去的身份和地位,但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这些身外之物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她真正需要的只有那个少年,那场瘟疫,或许他也已经死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寒风刺骨的凉意,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吹散在风中。她知道,她逃不掉的,又不能连累禹州城的百姓,所以她只能选择与月家割断联系,爱情和大义之间,她选择了死亡。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34;小姐……&34;夏灵大喊着,她这才明白,自家小姐是要殉情。&34;您还是先回来吧,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不好……&34;
月清竹茫然地转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夏灵。
“夏灵,我在月府给你留了钱,够你生活一辈子了,年龄到了就找个人嫁了吧!”
雪花又开始飘落,越下越大,越来越急。
远处,顾延煜带领着几十个人登上了城楼。&34;月清竹,你这是干什么?赶快给我下来!&34;顾延煜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一丝焦急与愤怒。
月清竹心中一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梦吗?她竟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
当年,她和那个少年玩捉迷藏,不知怎么地,就跑到了城楼上。那少年一看急了,说了和顾延煜同样的话。
一股强劲的风扑面而来,吹乱了月清竹的发丝,她顿了顿,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是温而如玉,而眼前的顾延煜是邳州城权倾朝野的嫡长子。
&34;月清竹,我命令你立刻下来!否则我将会出兵攻打禹州……&34;
月清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绝望。&34;殿下并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34;
&34;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34;顾延煜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34;所以殿下一直都把我当作那个人的替代品吗?&34;
&34;是。&34;顾延煜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我已经写下了血书,我与月府再无任何关系。请殿下不要再纠缠于我了……&34;月清竹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说完,她转身走向城墙边缘,一跃而下,穿着一袭红衣,如雪花一般。
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些快乐的回忆以及无尽的遗憾,一一涌上心头,她要去陪那个少年郎。
突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