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来大姨妈了,肚子疼得要死。
没想到,课间他居然走进我们班,偷偷给我送来一片暖宝宝。
他长得还算板正,棱角清晰,圆圆的脸上戴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傻愣愣地盯着我。
难道他暗恋我?我正想问他什么意思,结果他说是我爸让他捎给我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看,这片暖宝宝上画着一只袋鼠,确实是老爸平时给我买的那个牌子,就没多想。我把它贴在肚子上,疼痛终于缓解了一点。
怎么说呢,他其实是个温柔的男生,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忧郁。我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感情才会这么想,我可不是那种眼里只有分数的人,没有那么心胸狭隘,我能以欣赏的眼光看待人。
看得出,他是有天赋的,而且不亚于我。有些人说他是天才,当然,也有人说他笨,说他反应慢,是死读书,死学。但我知道,他只是没有把天赋发挥出来,用到该用的地方上。
他物理很好,似乎总是在思考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有时候一道大题他虽然做出来了,却会想着其他的解法,思考这个题哪里出的有问题,哪里不严谨。有几次他还找我来讨论问题,我感觉他想得很深,可惜没有高斯、牛顿那样的天赋,这让他陷入了困惑和迷茫。
他的那些想法很难让人理解,人们总说他是在钻牛角尖,老师也说他抠得太细了,不利于考高分。
他个子矮,坐在(二)班的第一排,还是靠门的位置,我经常能看见他学习的样子。
有一次,我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一本霍金的《时间简史》,还是插图版。他趴在书上睡着了,书打开在光锥那一页,在我的视角里,一个金黄色的、中空的圆锥体的顶端正好插在他的脑袋上,有点滑稽。
难怪……他要是能看懂这玩意儿,早就去it读书了,也不至于呆在这小破实验中学。
大姨妈实在是让人心情烦躁,我忍不住想要像他砸桌子一样发泄一下情绪。从下午上完课、去食堂吃完晚饭,到上晚自习之前的这段时间,是大家的玩乐时光,不管吵成什么样、打闹成什么样,老师都不会管。
这段空闲时间里,他通常会来我们班找要好的男生玩,总会有不少人围着他转,有男生、有女生,嘴里喊着“大学霸”、“年级第一”,让他害羞得不知所措。
人类总是有两面性,一方面他被宿舍中的几个人欺负,班里其他人有时也会欺负他,一方面他又很受大家欢迎,两个班的同学都喜欢找他玩。因为他个子矮,长得比较呆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蛋蛋”。真是应了那句话,当你足够弱小的时候,连生气别人都觉得可爱。
但我一眼就看出他的天真可爱是装的,他其实压根就看不起这些人,从来不屑于与这些人为伍,不屑于与他们争辩或是较量,他只是在陪他们表演。我和他就像是柯南和灰原哀,脑子里是成年人的思维,现实中却在陪一群小孩子玩耍。
我径直走进人群中间,冲到他面前,对准他的胸口用力一推,一把将他推到教室侧面的那列储物柜上,铁质的柜子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柜子里的书被震得哗哗作响——我把他壁咚了。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击,但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喊疼,正如我所料,他反倒很兴奋。周围的人显然并未看出这一点,他们眼里的云逸依旧是腼腆害羞,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我一只手抵着刷着劣质灰色漆皮的储物柜,另一只手紧紧按着他的胸口,鼻尖和他嘴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厘米,他粗重的喘息带着热气扑到了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不但很兴奋,眼里还透着一丝阴狠,压抑着一种对征服的渴望。我有预感,如果旁边没有其他人,他会转过身,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狠狠地按在储物柜上。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他。在周围同学们的一片起哄声中,我静静地离开了。
这些孩子不明白,生存是一件充满危险的事情,命运,悬于刀尖之上,一步错,步步错,如履薄冰。有时,一句话就能引起另一个人的杀意,招来杀身之祸。
从他的眼神里,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一股杀意,他似乎早就起了杀心,不过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那些欺负他的人。他之所以还没有对那些人动手,可能只是觉得时机未到。也可能,他想毁灭的,是整个人类。
自那天以后,学校里开始流传一些我和他的绯闻,毕竟初二(一)班的第一名壁咚了初二(二)班的第一名,而且还是女生壁咚男生,这在当时可是大新闻,有人甚至建议两个年级第一原地结婚……但我们的心思都在学习上,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很快便不了了之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升到了初三,初三的生活三点一线,几乎没有什么有趣的或者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要说最愉快的时光,莫过于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所有跑校生会排成整齐的队列,骑着变速自行车飞快地冲过校门口旁边那条向下的陡坡,紧接着是一个急转弯,经常会有人栽在这里。
尤其是冬天路面结冰的时候,有人喜欢玩漂移,先是加速,然后一个急刹车,要么耍帅成功,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