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不能把这些直接告诉李槐,可能会打击李槐的积极性。
“槐弟,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办,不是你说要帮如月姑娘就能帮得了。如果如月姑娘的家人不愿或者不敢告张彦远,你想帮如月姑娘也是徒劳。”
李槐有些泄气,“那我该怎么帮如月姑娘?”
“这件事急不来,而且你不能出面替如月姑娘告张彦远,我朝律法规定,若是受害人已死,只能由他的至亲状告凶手。要想帮如月姑娘,必须让她的父母兄弟递交状纸到东都府。”
“那我去说服如月姑娘的父母状告张彦远。”
李不言扶额,“弟弟啊,你以什么身份去说服如月姑娘的父母,凭你是如月姑娘的救命恩人吗?”
如月姑娘的父母凭什么听李槐的,说不定都不认识李槐。
“槐弟,你想帮如月姑娘是一件好事,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你先静观其变,再说后面的事情。我先查清这件事,找到张彦远迫害如月姑娘的证据,再由如月姑娘的家人到东都府递状纸。”
听了李不言的话,李槐也意识到他操之过急了。
他是人小,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李槐回了自己的房间。
拂云问李不言,“不言,你真打算帮那位如月姑娘?”
李不言微微摇头,“不知道。”却也没说不帮。
拂云明白男人的意思,“你可以帮,但不要让二哥介入张彦远的案子。”
她清楚地记得,张右相奉旨抄斩李家,这里面就有李柏审问张彦远的原因在。
上一世,李柏接了一个妇人状告张彦的状纸,李柏不畏强权,替妇人讨了公道,判了张彦远流放之刑。李柏本来是要判张彦远死刑,但有多方阻力,只得判了流放,不知是不是张家树敌太多,张彦远死于流放途中。
张右相因此记恨李柏,恨上李家,在陛下要抄斩李家时添了一把助力。
前世告张彦远的受害人叫俏娘,这一世有可能是如月的家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不言重生回来的缘故,张彦远这件事,比上一世整整推迟了一年。
要改变李家不被张右相迫害,就不能让李柏介入张彦远的案子,这会给日后李家的结局埋下祸端。
“为何?”李不言不明所以。
“陛下抄斩李家,张右相功不可没。”拂云忽然说道。
李不言大惊失色,他的重点放在了拂云那话的前半段,“什么?你在说什么?”
李家被抄斩?
“罪名是什么?”李不言有些狰狞,拽着拂云的胳膊质问道。
“欺君罔上。”
李不言放开了拂云,手无力地垂下,忽然,他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讽刺。
欺君罔上?
好一个欺君罔上!
嘉祐帝甚至连罪名都懒得罗织,直接以欺君罔上之名抄斩李家。
他的眼眶逐渐变红,一条条鲜红的血丝爬满了眼白。
有失望,有愤怒,有怨恨,更多的是明晃晃的恨意与杀气。
若说之前他对嘉祐帝还心存一丝期待,那么此刻,他对嘉祐帝只剩了恨!
拂云料想到李不言在听到李家被满门抄斩时的表情,但她没料到李不言的反应会那么大。
仿佛他怨恨嘉祐帝,不仅仅是因为李家被抄斩,似乎还有别的事。
但是,拂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令李不言更加怨恨嘉祐帝。
“不言,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还有机会改变李家的命运。”
“我们的那个孩子还有机会出生。”
李不言终于冷静下来。
听到拂云提到了孩子,他问道:“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前世,他护送公主去永州和亲时,还未听拂云说她有了身孕,想来是当时拂云还没发现有身孕的事。
“不知道,不过大夫说我脉象强劲有力,可能是个男孩。”
“当时我名字都起好了,观棋,李观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言对不语,正好与你的名字相应。”
她当时发现有了身孕时,不知道有多高兴,满心期待李不言凯旋,谁知等来的是李不言为国捐躯的消息。
再后来,就是李家被满门抄斩的事。
李不言单手环上拂云的腰间,把人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
“放心,孩子的仇,李家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一定!”
他看向远处,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
李不言带殿前司近卫军包围了烟柳馆。
烟柳馆是花柳巷的一家妓馆,馆内往来之人非富即贵,当然,漂亮妖娆的风尘女子也很多。
榕娘就是其中一个,她更是烟柳馆的花魁,七分容貌,却有十分的妩媚妖娆,曾迷倒无数男人,直到被荆侯爷包了场。
这位荆侯爷荆不屈,原来是荆楚国的国主。
李不言攻打荆楚国时,俘虏了荆楚国的国主,国主表示愿意归顺大齐,成为大齐的臣子,于是嘉祐帝就封了荆不屈为荆楚侯。
荆不屈成了荆楚侯之后,常常寻花问柳,卧榻青楼,包下榕娘,这一包就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