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虽然黑暗,但夏馥仍能清楚的摸索着向前移动。
身边带着岳盈裳,亦步亦趋的跟着。
月儿不知何时升起,并不算宽敞的小道上两人漫步,静静地享受着黑暗中的月华,轻轻扶起衣角,荡起一阵凉风,消解了整日的愁闷。
行到尽出,忽然听到一阵号子声,好像是一群汉子在行酒令。
各种市井之语豪放的响彻在月光下,让它也觉得羞赧,悄悄拉过来一片云,躲进去了。
夏馥抬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精甲卫士们的营地。
“走,我们进去看看。”
夏馥拉着一脸震惊的岳盈裳,大刀阔斧地走向破墙后面。
“什么人?统领好”
时刻关注墙洞的卫士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夏馥,旋即向他行礼问好。
“嗯,怎么样,今天都喝得尽兴吧。”
夏馥郑重地回答卫士的问候,又亲切的询问他们状况。
“回禀统领,一切都好,百夫长们在里面那个军帐里会餐,我要值班,就不带您过去了。”卫士知道夏馥不会拘泥于小节的,便让他自己去找百夫长们。
夏馥知道卫士的意思,带着岳盈裳走向军帐。
露天营地里,篝火随风挥舞,淡黄的火光照在一个个精甲卫士们的脸上,得到一道道并不明亮回应,高亢的歌声却是让它们知道了他们的喜悦。
夏馥没有提示,径直掀开门帘,就这么进去了。
里面只有五个人围在桌子旁边,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都有。
夏馥和岳盈裳的身影静悄悄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却没有惊起太大的反应。
还是洛南乔率先起立,端着黑瓷碗向夏馥行礼道:“统领架到,卑职有失远迎,还请降罪。”
他说话的声音特别豪放,没有一点忸怩。
似乎知道他在回味自己的声音,洛南乔洒脱一笑,将手中黑瓷碗送到夏馥面前,敬道:“今日统领带着兄弟们立了头功,我敬你一晚。”
洛南乔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不管其他人的眼神,摇摇晃晃地站在夏馥面前,举着黑瓷碗。
“怎么就你们五个人,洛惊世他们呢?”夏馥没有接过碗,有所怀疑的道。
“他们,他们都已经牺牲了。”
“牺牲了?在西侧门的时候,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我一转眼就……”夏馥看
着眼前的几人,他们身上都有着几个白色纱布缠绕着,一层接着一层的。
夏馥也知道,他们在西侧门迎战闻苫葕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而那不见的三人却是一点伤都没有受。
见众人不语,只得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在转战东侧门的时候,因为二公子的人失误了,洛惊世他们前去掩护,就被独孤淡的人打死了。”
夏馥面前的这位百夫长已经是满面涕零,泣不成声。
“没事,没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是不是?我们还活着,就要好好的活着。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活,也是在为他们而活。他们能干的事情我们能干,他们想干却干不成的事情我们变着法的也要干。这才是我们赢了之后该有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下一轮战争的牺牲品。我希望你们记住,不是每一次生存下来的都是侥幸的,而是有准备的,有信仰的。现在,我以统领的身份命令你们,给我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端起酒碗,随我一起大干三碗。”
夏馥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命令——喝酒。
“是!”
众人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坐回到各自的椅子上。
只是四方的八仙桌还空
着三个位子,上面摆着碗筷,倒着酒,却是没有人动弹。
夏馥见了,哈哈一笑,爽朗道:“莫急,他们的酒他们会喝的,你们只管喝。”
他先给五人挨个倒了一杯,笑道:“干。”
看着统领一口喝干碗中酒,五人也都没有含糊,仰头覆碗,一碗酒尽数入喉。
淡淡的辣味刺激着他们的喉头,也冲击着大脑。
短短的回味之后,发现旁边的三只酒碗里已经一滴不剩。
五人齐齐看向夏馥,已经面色酡红,知道是他代替几位牺牲的百夫长们喝干了酒。
洛南乔见状,从夏馥手中夺过酒坛子,为每一个人都倒上了一杯。
“第二杯,我们敬统领,愿统领能修为直上青天,早日修成正果。”
洛南乔似乎不太会说祝酒词,但利索的干了一碗。
其余几人纷纷仿效他,端起酒碗抬得高高的,往嘴里倾倒。
时间停顿的特别长,夏馥知道,这是为了给他留点时间。
连忙喝干四碗酒,自己为自己和另外八个空碗满上。
“好了,这一碗也算是我们的离别之酒了,喝了他,我们或许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夏馥举着碗,
默默看着几人道。
“统领要走?”洛南乔似乎已经不怎么惧怕夏馥了,此刻敢提出疑问。
“是啊,我该走了,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你们也别太过想念与我。你们当中,我会向城主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