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
竟然感觉到卫韶看着她的眼神,又回到了那日怀疑她身份时候审视的样子。
“啊哈哈哈!卫大人,我是在开玩笑呢!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江春晓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猪。
她竟然忘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件事,根本就是卫韶心里的一根毒刺嘛!
当初,卢月花其实,不就是以救命之恩去裹挟他应下婚约的嘛!
“哦?原来江老板是在开玩笑啊……
不过,说起来,江老板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巧了。
我之前也曾经受伤被人救过命。
而救我之人呢,以为我失忆了,便提出要我以身相许,以报答她和她家人的救命之恩。
可她,却不是开玩笑的。“
卫韶一只手肘支撑在额角,另一只手则屈指在身侧的茶桌上有节奏的轻叩着。
‘当、当、当……“
他的指节每扣响一下桌面,江春晓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大锤子敲击了一下。
“卫国舅!卫大人!我错了!我真不该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说那人不是开玩笑,可民女真的是在开玩笑的。
还有,这包子真好吃!
大人能以这样难得到的东西,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已经是民女的福气了!“
就算是爱吃,可江春晓正常也吃不下一整屉的小笼包。
她现在的饭量不大了。
可是,因为卫韶那苍鹰一样盯着她的眸光,实在是令江春晓脊背发凉。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竟然接连把一屉小笼包都吃了进去。
“嗝!……”
然后,她就悲催的被噎着了。
“江老板,这是真心话?”
卫韶看她那狼狈样,起身走到梨花原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温水,特别体贴的递到江春晓的嘴边。
江春晓也不见外,接过那水杯‘咕咚‘一声全都喝了下去。
哎呀妈!
终于活过来了……
“真!真!跟大人你给我的那些金叶子,一样真!”
卫韶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眸若深海。
“哦……原来,江老板,真的是在开玩笑啊!
可你知道吗?
就在刚刚你同我说,要我以身相许的时候,真的和我说的那个人,很像,很像……
像到,我差点就又将你们看成了是一个人。”
江春晓坐在圆凳上,不敢乱动,卫韶却说着话,忽然俯身向下,一张俊脸就停在她肩背后侧。
刹那间,他身上肃杀的气息充满压迫感的笼罩在江春晓的身上,令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呵……呵……那还真是,好巧啊……哈……可和大人的仇人那么像,好像,也不是民女的错哈……
不过,民女乱开玩笑,倒是真的不应该!”
此刻,她是真的心虚了。
卫韶又像她靠近了一些,声音低微:“哦?是么?“
他的手指竟然缓缓的缠绕上她耳际的发丝。
他指腹间的凉意,在这夏日里,宛若地窖里的寒冰。
一触碰到江春晓的肌肤,就惹得她浑身都僵直了。
“是……是吧……”
“呵……江老板既然都说了是个玩笑,那如此害怕,做什么呢……”
江春晓感受到身后的压力突然消失。
那道挺拔的身影已经退回到两步之外。
她抬眸,他垂眼。
卫韶勾唇,脸上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笑意:“江老板,我也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呵……这早膳啊,你慢慢享用。
我先回金吾卫廨署了,昨日皇上下了旨,命金吾卫和六扇门缉拿刺杀楚王的凶手,你知道的。
我得回去复命。“
你大爷!
你大娘!
你……@*(
江春晓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在心里骂一个人,骂的这么脏。
总之,她恨不能把卫韶身上那个伤口再给他划开,看着他哗哗淌血。
他,他,他也太坏了!
吓死她了。
“呵呵……大人慢走不送!“
江春晓嘴和脑子各走各的。
一个和他寒暄,一个使劲骂他。
“嗯。”
卫韶早已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透彻,却不揭穿。
江春晓是不知道,她生气或者在心里骂人的时候,眉梢是一跳一跳的。
卫韶转身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江春晓才敢用蚊子声,偷偷嘀咕着:
“嘁,你自己不就是那个刺客吗?
小皇帝还让你抓刺客?
舅舅刺杀小叔,还真是好笑!“
她以为,她的声音,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就像她刚刚的态度。
可是,卫韶的耳力,堪称一绝。
“谁告诉你,我是刺客?“
“啊!?”
江春晓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
不是吧!
那么点声音,他也听得到?!
他还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