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注视着青青奶奶。 明明年纪也不老,将自己收拾得也干净,可思想为何就如此龌龊,整日想着利用孙子孙女讹人呢?或许将青青妈妈压倒的不仅仅是贺聪明的傻,还有别的缘故。 她就站在那里,声音略略抬高:“阿姨,你确定要果真如此?” 贺聪明可能是饿了一天,早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吧嗒着嘴巴要冲破林樾的防线,闯进小院去。 这时众人早就闻言纷纷走出来,站在林樾身后。 张浩天上前一步,将贺聪明拦下来。他笑眯眯的:“小朋友,没有别人的允许,可不能随便闯进别人家中哦。” 贺聪明瞪着小眼睛看着他。 忽然,他指着林婷婷笑了起来:“绿色的,绿色的!” 林婷婷:“呵呵……” 青青怯怯的拉了拉自己奶奶的衣服下摆:“奶奶……我们走吧……” 林樾这边人多势众,青青奶奶不甘愿地去拉贺聪明,嘴里嘟囔着:“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贺聪明却甩开她的手,身手利落地趴在地上,滚了起来:“聪明不要回家,聪明不要回家……聪明肚子饿,聪明要吃肉肉……” 青青奶奶却像是发了狠,弯腰去拉扯贺聪明:“小杂种,还不赶紧起来,小心滚脏了别人的地!肚子饿就回家灌冷水,哪个叫你家穷,连饭都吃不起!” 这话还暗戳戳的指桑骂槐。 张浩天就站在林樾旁边,余光看到林樾的脸色越发的冷然。但,林樾的目光明明落在青青奶奶身上,却好似没有看她。 有人越过他,站在林樾面前,声音威严:“我们这是经营生意的场所,你若是要闹事,我可要报警了!” 是林泉。 年近六十的林泉头发花白了,可身子仍旧挺拔,目光似是看透一切地看着青青奶奶。 都是住在林樾镇上的老人了,林泉自然认得青青奶奶,青青奶奶也认得林泉。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林樾镇人。 林泉出面,她的气势就矮了几分。 她用力地拉扯着贺聪明:“听到没有,你再不起来,别人可就要让人来抓你了!” 贺聪明顿时尖叫起来。 青青大大的眼眶里盛了泪水,却不敢落下泪来。林姐姐都没有看她,一定很讨厌她和弟弟了……她也无数次在夜里问过自己,为什么会生在这样奇怪的家里……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奶奶将弟弟拉起来,自己悄悄的先退了一步。 这时林樾忽然行动了。她走到前台后头,打开抽屉,拿了几个面包,装在袋子里递给青青。 她对青青奶奶说:“孩子们饿了,这些面包就先给他们填填肚子。青青放学回家,可以帮着带弟弟,你就可以慢慢做饭。我们不是欠你什么的人,不会无条件地帮你。毕竟孩子真出了事,受指责的可只有你。” 她指了指亮着灯的监控摄像头:“你也不要企图碰瓷什么的,我这里有摄像头,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双林县开到林樾镇的巴士停下,李明慧领着女儿杨娇娇从巴士下来,就着有些昏暗的路灯出了停车场,望了望入夜后就已经萧条的林樾镇街道,心中嘀咕: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开民宿? 杨娇娇拢紧衣衫,望着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街道,问妈妈:“外公的地在哪里?” 李明慧抿紧嘴唇:“在镇子东面的尽头。” 十年前她离开时,那块地还是荒草丛生,分外荒凉,旁边也没有房子。她当时打听过地价,就那块地,可能也就只值几万块。林泉吃错药了,竟然一掷千金给林樾盖起房子,还赶时髦开起民宿来? 李明慧一边走,一边看着林樾镇的变化。 变化当然还是有的,比如多了好些商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 路灯虽然昏黄了些,但是也有。 沿街的商铺有些已经打烊了,有些还开着,从玻璃门看进去,里面热热闹闹的正烤着电暖炉在打牌。 杨娇娇说:“姐姐的民宿,会不会已经关门了?”她有隐隐的担忧,万一林樾姐姐不让她们进门…… 千里迢迢回来争遗产这件事,还是怪羞耻的。再加上那只是一块不怎么值钱的地。 李明慧道:“关门了不会敲门吗?她们是开民宿的,我们要住店,她还能不让住?” 杨娇娇不敢保证。 林樾镇的街道真不长,母女二人闲聊间就走到了。 李明慧有些意外:“这民宿,外面看着还是挺好的。” 杨娇娇更意外,这一路走下来,就林家的房子最好。她虽然没住过民宿,但铺天盖地的民宿宣传也看过好些的。无非宣称的是比普通的宾馆要有当地特色。 林樾镇当地的特色是什么,杨娇娇不知道,但面前的林樾民宿在冷冷的夜色中,灯光大亮,从玻璃窗看进去,厅里有一排看起来还不错的沙发,茶几上放置着一个很普通的大肚子瓦罐,里头插着柿子树的枝干?上头甚至还有几只黄澄澄的柿子。 这赶了一天的路,这样的民宿有一种让人立刻推门进去的冲动。 李明慧率先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从前台后面站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男子,露出一口白牙:“欢迎光临!两位女士可是要住店?” 李明慧有些挑剔地看着年轻男子。在她的想法中,林家私人开的民宿自然是林泉父女二人轮流看守,如果有别人,还是年轻男子,那很有可能是林樾的男朋友。 这倒也不怪李明慧,当年她与林泉离婚时,林振还没有出世呢。 先入为主的李明慧问林振:“林樾在不在?”不是她说,林樾的目光可真不咋地,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