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珞疏一脸无奈。
“十一,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张太傅我会自己亲自动手,你无需管这些事,你,他我还有用…”
陈十一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对不起,扰了你的计划。”
裴珞疏软了心思,轻叹一口气。
“算了,没事,也好,死了得个清净。”
陈十一静静地看着裴珞疏。
“阿珞,你怎么没问我,我是如何在你眼皮子底下联系了无心阁,下的悬赏令,我又是如何使得张太傅一定要见我一面,我又是如何带着张太傅跳下了悬崖而毫发无伤,我又是如何回到京都西郊做得这一切,却没有全身而退…”
裴珞疏急忙解释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我…”
“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从青州回来开始,我就在计划着这一日,小思每日带着我剪的梧桐上的字到我设在京都的联络点,我借着小思去看花灯的由头,打探护城河的流向,找寻护城河埋在河底的阻隔网究竟设在哪处位置,我还派人探知张太傅常去的几个地方,麓北山,静安寺,荔香庄园,然后安排了大量的人手专门隐在暗处。”
“无心阁的悬赏令,我知道杀不了张太傅,但无休止的刺杀让他寝食难安,又放出消息让他得知我就是已故的陛下发妻,他一定想办法见上我一面,然后以他强势的姿态打消我的念头。我一直在等待被他逮走的那天,便日日穿好了带着隐幽粉的衣衫,这种东西,是楚神医研制的,它晚间可通过气味吸引发光的小虫子,一路跟随。”
“被劫的当晚,我一直在与张太傅谈话拖延时间,等待我的人将一切安排好,听见暗号声,我便带着张太傅跳了悬崖,当然,也不是真的跳,我的十几个人已经悬好了绳索,跳上了准备好的竹筏,进了护城河,钻入早已破坏的阻隔网,进了京都西郊的恒宁街。”
“其实,我只要杀了张太傅便可,无需带着他的尸体东奔西跑,但我就是想让司徒一家在天有灵,看得见张太傅的下场,让他们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陈十一抬眼,撞进裴珞疏不解的双眸之中。
“阿珞,我这么大的动静,你应该不知晓吧。”
“我…”
“你不知晓是对的,因你对我有一种绝对的信任感,你很确定,我陈十一的生命中,是绝对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对吗?”
“你是我妻子,我是绝对信你的。”
陈十一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在何时,明白了这种感觉?”
“何时?”
“在我以为你死了,为你殉情后,你找到我,没有把我带走,继续让我住在温之柔的萍园那次,我就确定了。”
裴珞疏沉默了,抬手抓着陈十一的手,按了按她的掌心。
“都过去那么久了。”
陈十一恍若没有听见裴珞疏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我住在温家半年多,几乎日日与温之衡相见,即便后来你知晓了,也还是选择让我住在温之柔的萍园,说是不放心让我在外面无人照拂。其实崔永安那里也可以去,梅园也可以住得。你知晓温之衡对我的情意,但你一点都不吃味,也不担心,甚至自动把他归为你的一方助力,来荣登高位。”
“五皇子被杀的那次,你和温之衡计划要以三百人杀他,三百人,狩猎场上的禁军有上万人,就算那几百人是天兵降世,也不可能在实力悬殊那么大的禁军前刺杀成功,温之衡当时就觉得不妥,所以,他才自发地为你安排了第二条刺杀的路。”
“阿珞,其实根本没有第一条路,对吗?我当时在场上,明显能感到,当时的混乱,只有弓箭袭击,制造紧张的局势,让五皇子身边的守卫只注意到外面的刺杀,最终留给温之衡机会,是吗?”
裴珞疏脸色沉静,掰着她的手指回道。
“十一,你知道我当时的状况,我只有借力打力。”
陈十一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想说,你对我的绝对信任感,越来越坚实,我去青州后,与温之衡的相见,他给我写信,给我安排席面,你一句话都没问过我,我当时想,为什么呢?为什么阿珞会这么大度,一点都不介意呢?我在想,如若是有女子对你示好,我肯定是不能容忍的。你竟然信任我到如此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你以前还会为我没告诉你去航海的事生气,会天天念着不要把你忘了,会为各种小事撒娇纠缠,为何现在听得最多的是,对不起,这三个字,然后就绝对信任我。”
“这是对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对呢。”
裴珞疏看着陈十一迷茫的模样很是心慌。
“十一,定是这段时日没时间陪你,让你产生了错觉,你别乱想,我把你接回宫中,我们住在一起就好了。”
陈十一轻笑了笑。
“阿珞,自从你成了帝王后,就一直苦恼揪心,脾气大,易怒暴躁,以前的你温润如水,处事不惊,做起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我见过你摔茶杯,一次在我出宫前在御书房,一次是前段时日,也是在御书房,张太傅对你出言不逊。”
“你觉得我脾气变大了是吗?”
陈十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