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然后紧紧的用牙齿咬住,就怕自己忍不住,突然宣泄出来的就是嚎啕大哭,将其他人都吓到了。
所有的庆幸和喜悦都不足以我听到医生这句话时带来的解脱。
以前常听人说孩子就是一个母亲的一切,我虽然不曾在我妈身上感受过如此浓烈的感情,但是这几天下来,我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一切。
无论是曾经决心放下所有仇恨,还是现在宁愿用自己去替换孩子的健康未来,在我心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比任何的事情都更加的重要。
“太太,你听到了没有,周医生说你的孩子没事了,没事了。真的是谢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保佑。”听到这个好消息,张婶比我还怔愣了良久,慢慢的缓过神来后,满脸都是惊喜,还不停的念叨着那些佛学的词语。
对于他们而言,菩萨等于外国人眼里的上帝,有一个信仰,有一个精神依托,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
我眉间的沉重一扫而光,眉目微弯的看着张婶,无声的浅笑着,压在心坎上的巨石总算是被搬走了。
手掌轻轻
的抚摸凸起的小腹,我突然想起来,季凉川呢?
他也是如此紧张的记挂着孩子,我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周医生后续又跟我叮嘱了一些手术后需要注意的问题,我和张婶一一点头,听得特别仔细,这些天都熬过来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小细节,我们肯定能做到。
等周医生一走,我马上跟张婶说,“张婶,凉川呢?你帮我去把他找回来好吗?”
“好的,太太,我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先生回来了,由你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张婶开心的笑着,福态的脸看起来就跟是胖胖的弥勒佛一样。
没想到张婶竟然还有这样的小把戏,我觉的这个“把戏”很不错,就点头让她这样去做。
五分钟后,身姿挺拔修长的季凉川走进了病房,张婶在他的身后跟我挤眉弄眼,又跟我挥了挥手,关上了门,将单独相处的时间留给我们。
季凉川的神色中带着沉重,眉宇间的褶皱久久未消,连一向黑亮的眸子上都蒙着一层阴霾,目光凝重的看着我。
我以为这一切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化验结果,依旧提心吊胆、担心着孩
子缘故,却忘记季凉川的精明,张婶那般欢欣雀跃的模样,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突然起来的喜悦,冲淡了我的理智思考。
等季凉川走到了病床边,我想都不想的,张开了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凉川,刚才周医生说化验结果一切良好,我们的孩子很健康,他不是畸形儿。他现在安全了,还在我的肚子里健康成长着……”
在周医生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没哭,而如今贴着季凉川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气息,我却再也忍不住了。
眼眶里一阵热辣,眼泪无声的从脸颊缓缓留下,连声音也哽咽了,“凉川,你听到了没有,孩子他没事了。我们可以继续期待他呱呱落地的样子。以后我们一定要把他保护的更好,不让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我肩膀沉了沉,是季凉川的手掌放了上来,而后他的掌心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面,轻轻摩挲着,头发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吸了吸鼻子,半边脸颊的眼泪蹭在他的衬衫上,然后仰着头去看季凉川。
目光直直的往上,我看到季凉川宛如雕凿出来的下颚,还是那么的锐利,那
么的冷硬,没有意思的缓和,就连薄唇也一直紧抿着。
我含着喜悦泪水的眼眸颤了颤,压着哭泣后的声音问他,“凉川,你……你不高兴吗?”
不然……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儿的兴奋?
不应该是这样啊
季凉川搭在我后脑勺的手掌垂落,我抱在他腰上的手臂也缓缓地松开,一阵凉风从脚底盘旋而上,带走了我的喜悦和身体的温度。
刚才……江明渊来了!
我脑海中精准的捕捉到遗落的关键之处,立马开口追问,“江明渊呢?他走了?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真的是跟合作案有关的事情?”
我目光直直的紧盯着季凉川的双眼,等着他的回答。
他薄唇微动,低沉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我轻松了不过十几分钟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纤细的眉毛紧拧。
“今天是顾南城和苏艳雪回来的日子,是不是他们输掉的不只是五千万,情况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我看似平静,但是心里充满了抓狂的冲动。
季凉川的视线还是所在我的身上,那么的深不可测,那么的波澜不惊,就是淡淡的跟我对视着。
没来由的,我心里突然的咯噔了一下,很快有了答案,不是顾南城的事情。如果连这一件也不是……
慌乱和恐惧在我的心里乱撞,这种未知的恐惧最是吓人,眼底的泪水又是一阵荡漾。
我对着季凉川怔怔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江明渊。”
惶恐不安中,其实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毕竟我现在最重视的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