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大方,每年的赏赐都非常多,甚至超过了太子和晋王。 现在宣王因爬山时突然昏迷,送下山便咽了气,兄弟俩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延平帝心里特别难受,以至于连朝会都停了两天。 等他缓过劲儿来,先是亲自去了一趟宣王府,回来后,又伤心不已,数次落泪。 皇帝一伤心,可不就得花银子。因此,他要求礼部以最隆重葬礼给宣王下葬,又陪葬了大批珍贵的宝石、古董、名画等等。 弟弟这么早就死了,延平帝又将一腔爱心撒到了侄子侄女身上。 宣王跟延平帝一样能生,甚至更甚,毕竟他比延平帝还自由,又不缺银子,府里时常有新鲜的美人进来,有别人送的,有他自己在外面看上的。 二十余年下来,宣王膝下共有子女五十多人,光是嫡子嫡女便有四人。 旁的庶出,宣王也不重视的子嗣延平帝肯定顾及不到。但对这四个嫡子嫡女还有一名宣王非常宠爱的妾室所生的女儿,延平帝都给予了额外的封赏。 三个嫡子,长子继承宣王的王位,两个次子都受封为郡王,嫡女破格封为公主,宣王疼爱的庶女册封为郡主。 这一通封赏下来,延平帝的爱弟之心是得到了转移,伤心难过也抚平了不少了。但可怜了户部啊,这一桩桩的封赏、葬礼不需要银子吗? 国库本来就紧张,现在又额外掏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到七月,国库见底了,连各个衙门的经费都开始拖延推迟。 刚开始,崔元庆还能用种种理由推脱。 但京中各衙门的官员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打听,很快便知道了,国库现存的银钱所剩无几,已经拨不出多少来了。 于是,大家争先恐后赶紧派人来要银子。 七月十日,距中元节还有五天的时候,户部门口突然排起了长队,都是京城各衙门来要银子的。 这种盛况,前所未见。 崔元庆听说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急忙站了起来,脸色灰白,步履踉跄,几步到衙门前,看着外面的长龙,差点昏厥。 他抓住柯建元的手,恐慌不已:“柯大人,这……这可怎么办?这事,这事只怕很快便会传入陛下的耳中。” 柯建元也很无奈:“大人,如今只有发了银子,他们才可能散。” “可……你知道的府库里已经没有银子了,我也是没法子。”崔元庆愁眉不展,“若有银子,我何至于扣着不发给他们。” 柯建元觉得崔元庆还是太老实了。这种情况早就该跟各衙通气,实在不行,先打个条子,拖延一阵再说啊。 当然,今天这事也很蹊跷。 这个月才刚过十天,以前户部的拨款也不是没晚过,至于吗?大家同在京中为官,衙门之间也不愿得罪,尤其是得罪户部这样管银子的,因此即便晚几天也顶多就是派人来催促催促便完事了,哪有这么多人排队不拿着银子就不走的。 毕竟得罪了户部,以后到拨款的时候,户部找理由推脱一阵,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柯建元轻声道:“大人,这么多人一起来,下官觉得这事只怕另有猫腻。” 崔元庆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未必是没想到过这个可能,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又或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他这模样,柯建元都觉得有些可怜,低声道:“大人,若实在是无计可施,咱们便进宫请罪吧。” 自己请罪,延平帝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 崔元庆抿了抿唇:“七月了,只要再熬两个月就好了。” 九月后,各地的田赋税收便会陆陆续续送入京中。 他到底不甘心就这么将自己的仕途给葬送了,因此从府衙的后门离开,去见太子,希望太子这边能想想法子。 太子自是不愿意看到崔元庆这么完了,但他现在能有什么法子? 现在朝堂之上,父皇已经没那么信任他了,交给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倒是晋王那边又重新冒头,目前已经远远压过了他。 形势比晋王当初凯旋回京时还糟糕。 “此事怪不得崔大人,我进宫求求父皇!”太子苦涩地说。 袁詹事不赞同:“殿下,郭富在任上时,打仗数年花了多少银子,国库也没出这等纰漏,崔元庆才接手一年多便出了这等乱子,陛下会怎么看?况且,陛下只要结果,不会看过程的,他没管好户部,便是无能,无能的人没有价值,您要为他向陛下求情,陛下恐会觉得您优柔寡断,识人不清。而且这事发酵得太快,只怕是有晋王或是其他人在背后捣鬼,您去求情也无用,事情闹这么大,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国库的这笔烂账,确实不是崔元庆搞出来的,但在他任上爆发了,还无法收拾,他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太子死死握住拳头:“那……就不管他了吗?” 袁詹事没有说话,不是不管,而是他们管不了。 过了许久,太子心情沉重地问袁詹事:“无用的人就会被抛弃,比起晋王,我是不是太无用了,会不会有一天也被父皇抛弃?” 袁詹事连忙安慰他:“殿下,您胡思乱想什么,陛下既还立您,那就是属意您。” 太子难得清醒,摇头苦笑:“他是不想让太子之位落到晋王身上罢了,不然早废除了我。” 袁詹事无话可说,这也是太子如今还能坐稳储君之位的重要原因。 *** 太子这边帮不上忙,崔元庆眼看事情越闹越大,他又没法解决,只得硬着头皮进宫请罪。 延平帝听了这事,勃然大怒,站起来,愤怒地指着崔元庆:“你……朕好好的户部交给你,你就搞成这样子,废物,废物……” 崔元庆跪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