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笑眯眯地将托盘中切好的桃子递到小主人手中,沈唯真傻愣愣的接过,又继续傻愣愣的放入口中。
对面的长宁公主正舒适的半躺在软椅里,数名九江王的姬妾像蝴蝶团花一般围绕在她的身边。
为她捏肩捶背的、为她打扇扇风的,还有跪在地上捧着果盘,只等公主玉手垂怜的。
沈唯真机械的又从托盘里取了一瓣桃子塞入口中,看长宁公主这架势,仿佛九江王的姬妾根本是为她而娶的一般。
最近她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从长宁公主厢房中搬回了自己的院子。每日用了早膳后来给长宁公主请安,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香艳的情形。
九江王眼光着实不错,姬妾各个容色出众,连声音都如黄莺出谷。她们这么一圈娇娇柔柔的围在长宁公主身边,当真是赏心悦目。
她原本猜测天家帝女下降异姓王,结果连座公主府都没有,长宁公主大概是心怀怨恨背着什么政治目的而来。
但是半个多月的相处小心试探,这长宁公主根本是自愿嫁到江州来的。
又以为她是被皇室厌弃,不得不在九江王府忍气吞声。
结果前两天就有京城里的赏赐送到江州来,丰厚贵重到抬着礼物的下人能从九江王府大门口一直排到长宁公主的院子。
而她对待九江王和九江王姬妾的态度更是嚣张跋扈到极点,不仅敢对九江王动手,如果姬妾们犯了错更是鞭子棍棒打的院子里血流满地。
九江王还屁都不放一个,只是他一直住在军营中,若不是几次想回来带走儿子,怕是这两夫妻一年里也见不到几面。
长宁公主惬意的睁开了眼,见对面儿子傻愣愣的表情微微一笑。
她挥了挥手道:“折腾了一上午本宫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姬妾们如蒙大赦,立刻规规矩矩的起身对长宁公主福身行礼,安静地退出了厅堂。
等人都出了门,长宁公主向沈唯真招手道:“清哥儿今日头还痛吗?”
沈唯真打了个哆嗦,赶紧咽下口中桃子道:“不疼了不疼了。”
“那太好了。”长宁公主心情很好的笑道,“那今日跟母亲一起将那屏风绣完吧。”
一听到又要绣花,沈唯真面上一苦。
自从确认了苏凤清绝不是什么假凤虚凰的女世子,沈唯真对长宁公主这诡异的教养方式实在是想不明白。
若不是苏凤清完全继承了长宁公主的美貌,母子二人长得十分相像。她几乎要怀疑苏凤清其实是九江王跟什么姬妾生的孽子,长宁公主生不出来孩子才将他抢到身边。
然后抢到了身边又难消心头之恨,故意以教养女子的方式将苏凤清养大,借以报复九江王呢。
这几日在世子院子里,她也从贴身伺候的小厮那里套来不少话。
苏凤清九岁以前一直跟着长宁公主生活在王府后院,之后被他爹九江王趁长宁公主外出宴客之际,抢了出来带到了军中。
看看九江王那怂样,居然还要支开公主,才敢偷偷带走儿子!
长宁公主回府以后大发雷霆,亲自驾车追到了大营门口,好在她还没有丧失理智硬闯兵营。
然则九江王愣是做了缩头乌龟,根本不敢出营与妻子相见。两人耗了半个多月,最后以长宁公主的失败结束了这场拉锯战。
九江王与长宁公主大吵一架后约定,不会限制儿子自由,但是绝不可能再让长宁公主将他锁在后院,必须将苏凤清留在军营由自己亲自教养。
想到这里沈唯真更是头疼不已,这吊诡的两夫妻实在让她叹为观止。
而且……九江王身边那个郑远……,沈唯真心念一动,想着无论如何先避开这个绣花的话题。
“母亲!”她三下五除二的吃掉手中桃子。“儿子最近想起些事情来,还想请母亲为儿子解惑!”
“哦?是什么事?”最近长宁公主因为儿子受伤失忆操碎了心,现在听到儿子有隐隐恢复记忆的势头,自然准备知无不言。
“是一个人名。”沈唯真小心的觑着她的脸色道。“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儿子就心中不快。”
长宁公主闻言眉头一动,显然是猜到了儿子要说什么,接下来果不其然的听到了那个名字。
“母亲,郑远是谁?”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那个孽种的名字,长宁公主的表情竟一时间有些狰狞。
“清哥儿问那个人做什么!?”那丝狰狞很快消失在她美丽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蔑视与无奈。“既然都已经忘了,就算了罢。母亲不想那些污糟事污了你的耳朵!”
这几日沈唯真虽然从伺候的下人们口中套来了不少的话,特别是关于郑远这两个字,下人们虽然也有言语,但是听得出来全是些避重就轻的事。
无论她怎样威逼利诱,只要谈到郑远,除了说苏凤清与郑小将军有些许不和,苏凤清的脑袋也是被他误伤外,其他的再也套不话来。
“母亲就告诉儿子吧!”沈唯真上前走到长宁公主身边,撒娇地摇晃着她的手臂。
“儿子虽记不起他是什么人,却总想亲手将他杀之而后快!”
“而且阿山告诉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