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许临月照旧拎着她装符的小布包来到风水一条街。
陈道长看起来气色很不错,笑眯眯招呼着许临月去他的摊位。
许临月也没推辞,直接坐在陈道长旁边,路过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道长算命顺带着教一教旁边的孙女。
两人还没闲聊几句,就有生意找上门,来人是位身形苗条,衣衫得体的妇人,面色却带着一抹愁苦之色。
刘芸是位家庭主妇,她听小区的大妈说风水一条街这边有个一老一少的组合,里面那个姑娘算命很准。
她平时也没有很信这个,偏偏最近心里的事情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她想找个人倾诉倾诉。
所幸她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忙,今天就特意抽空来风水一条街找那个姑娘给算一算。
坐到许临月面前,刘芸神情有些恍惚,犹豫了半晌才聂聂开口。
她的儿子周越因为总是逃课去网吧,丈夫说他不学无术顽劣成性,跟人鬼混学坏了,这才染上了网瘾。
他托熟人找关系给孩子找了个宣称军事化管理的学校,非要把他送进去改造,掰正他不学好的臭毛病再把他接出来。
文盛学院在c市颇有些名气,说是能纠正孩子的一切坏毛病,还家长一个听话爱学习的孩子。
就是学费贵了点,一年十万块钱,但是丈夫说要是能纠正儿子的臭毛病,多少钱都值。
她舍不得儿子去寄宿,可她也拗不过丈夫。
一个月前,她和丈夫一起送周越去了文盛学院,临走前,儿子拉着她的手哭着说他不想呆在那里,丈夫狠心拉着她挣开周越的手,让他在学校里好好改造。
她忘不了周越受伤的神情,送走儿子后,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丈夫嘲讽她是日子舒服过了头闲的。
她并不觉得这是闲的,是他无法体会母子连心的切身感受。
她最近经常做噩梦,梦到周越哭着喊着冲她说,他好疼,求她去救他。
可是明明他们前两天还视频过,周越说他在学校一切都好,老师同学待他都很好,他看着也比以前沉稳了很多。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她的心里就是觉得很不安。
“大师,我到底该怎么办?”
许临月的视线看着刘芸的脸,面色越来越沉重,“你最好趁早把你儿子带出来,不然他活不过一个月。”
刘芸听后面色一慌,焦急之下竟嚎啕大哭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在学校里过得肯定不好,我要回去跟孩子他爸说,一定要把孩子带出来。”
她本就担心儿子的安危,许临月的话直接戳中了她的痛处,她对此没有丝毫怀疑,一心只有儿子还等着她去救他。
许临月冷哼一声,“你心里清楚,你丈夫不会听你的。”
刘芸性子软弱怯懦,就必然有一个性格强势独断专行的丈夫。
她的夫妻宫暗淡无光,说明他们夫妻关系并不好。
送她儿子去文盛学院又是她丈夫决定的事,那他的丈夫能听她的就有鬼了。
“他是孩子爸爸,总归是要和他商量的。”
刘芸喏喏作声,她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主妇,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丈夫做主,自从丈夫做生意发家后,家里更没有她的话语权了。
许临月神色无奈,勉强无用。
她向刘芸要了她的手机,刘芸急忙递过去。
她用刘芸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将手机递回给刘芸,肃声道,“你要尽快做决定,时间拖的越久你的儿子越危险,没有人肯帮你你就打电话来找我。”
刘芸连连道谢。
刘芸走后下一个坐在许临月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何伟本来不信算命这回事儿,但想到儿子明年马上要高考了,想着算一卦给儿子图个彩头也不错。
刚走进巷口时,他跟凑在边上看热闹的人打听过,这里面谁算卦比较准,五个有三个都说是面前这姑娘,就是卦金比旁人贵上许多。
他家里还算有点小钱,既然打算算命就不在乎那点卦金。
没想到排队的人还真不少。
终于排到他面前,他先是扫码付了卦金,随后向许临月问道,“姑娘,我想算算我儿子能不能考上重点大学。”
他儿子平时在学校里成绩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稳定,好的时候能排年级前十,不好的时候一百开外。
许临月看他的面相有些诧异,“咦,你子女宫干涸,你是命中无子的命格啊。你哪儿来的儿子?莫非是你的养子?”
何伟面色一黑,猛地站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哪来的骗子,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出来招摇撞骗,我自己有没有儿子我还不知道吗?”
围在左右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他的脸色越加难看,伸手将与许临月中间的桌子推倒在地,气愤离去。
看着男子如此气愤的神情,以及周围一溜吃瓜的表情,许临月这才反应过来,神情也有些微妙。
何伟走出半里地,想起卦金还没要回来,当真是便宜那个骗子了。
他一手养大的儿子怎么会不是他的儿子。
儿子刚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