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男横扫一圈因争吵而面红耳赤的朝臣,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
“朕无碍,众卿不必担忧。”扶着额头坐起,白胜男对邹亮道,“邹大人的话非常有道理,但根本还是要查清事实,查清薛川是不是赵学川,就算他是,又是否参与了这次宫变。”
“陛下此言有理,但臣却不敢苟同!”
这次争执,邹亮早已下不来台,此刻他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说起话来,也更硬气,更无遮掩。
“启禀陛下,臣以为,若查证薛川就是赵学川,那么不论他是否参与,都必须处死!第一,只要他活一天,韩国遗民中的极端复国者就不会消停的过日子,天下大局本就不合,我国在乱世中求存的首要任务就是国内局势安稳,但这群遗民会把我国搅得天翻地覆!’
“第二,既然他是赵学川,自然知道李瑞的计划,他身为人臣、荣得天恩,却不提前把李瑞的计划告知陛下,让陛下有所准备,反而眼看着陛下身陷囹圄,再反手营救,落个股肱之臣的美名,其心可诛!”
“第三,他是陛下当年亲自救下的,陛下待他极好,他却这般回报陛下,岂不是典型的中山狼吗!”
邹亮的话如敲响的锣鼓般回荡在大殿上,字字铿锵、句句大义,白胜男看得出,不少朝臣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她不合时宜的想,从前也没见这厮如此有主见,如今天是怎么了?先贤附身了吗?
“陛下,臣既然敢拿性命作保薛川就是赵学川,自然是有确切证据的!若陛下准许,臣这就可以将真相还原!”
邹亮此言一出,白胜男立马想到李瑞名单中的那些人,难道李瑞当时不仅隐去了邹亮、刘启寒和枯荣的名字,还有别人?
“你有什么证据?”司徒林见陛下为难,便站出来道,“安国公都没查到的东西,你能查到?”
“许是安国公接手的时间短,但臣绝对没有瞎编!”
邹亮梗着脖子斜了一眼司徒林,当初就是他逼自己揭发薛川的,如今自己都被推到斩台了,他又站出来和稀泥,真是个惹人讨厌的老泥鳅!
“那你说,你的证据是什么?”左煦秉公道,“但是作为同僚,鄙人想提醒一下邹大人,如果你没有确切证据随意揭发,按照我秦国律法将被认定为攀咬朝臣、诬告,可是要除官、斩双手的。”
“谢左大人提醒,邹某绝不是攀咬诬告!”
邹亮猛的对白胜男磕了个头,高声道,“回禀陛下,臣有两个证据一个证人。证物一,李瑞家中藏有一副画像,那是韩国薛皇后的凤袍图,薛皇后的仪容与薛川几乎一摸一样。证物二,李瑞手中有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为一对,另一块就在薛川身上,乃是黑蛇盘松玉佩。”
邹亮的话音刚落,左煦便请命亲自去搜。
白胜男心里清楚,若此刻再让徐山或者卫元庭去搜必将有失公允,就算两人真的什么也没搜到也难掩悠悠众口。
左煦是最佳人选,也将是一把锋利的宝剑,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于李瑞被抓前将那两个物件处理干净了。
将物件的藏处告诉左煦,邹亮继续道,“证人则是……”
“回陛下,证人是臣。”
观望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年头发花白的老翁,他不是别人,正是帝师周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