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安,朕既然没追究你,自然是你较为清白。”
不想他继续说下去,便出言打断,但白胜男没有想到一向胆小的邹亮这次会这般坚持,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声音更高,似要所有人都听个真切般。
“日前臣道出薛川乃是赵学川之事,但韩灭国已久,认得赵学川的人也极少,臣担心追查过程中会有所阻碍,所以臣愿意豁出命,与薛川对峙,帮助陛下彻底铲除韩国余孽,以灭国内韩国遗民复辟之心!还求陛下成全,给臣一个为您尽忠的机会!”
“你……”
邹亮话音刚落,想要趁机翻盘的刘启寒也连忙帮腔,李瑞原来残党犹豫后也跟着附和,一时间弄得白胜男这个皇帝反而下不来台。
“邹大人,刘大人,诸位同僚,还请听我说一句。”徐山将陛下的愤怒看在眼里,主动站出来道,“薛川的身份问题,因卫大人有别的事要忙,陛下已经转交给老朽去查了,就老朽目前查明的结果来看,薛大人乃是刘氏之人,而不是韩国人。哦对了,诸位同僚所呈的折子和证据老朽也一一看过,虽有端倪,但并无凭据。”
徐山是武将出身,多年带兵打仗使他身上满是杀气,即便刻意收敛,一双虎眼也很是骇人。
他见刘启寒有话要说,熊掌般的手一摊,严肃道,“人命关天,何况薛大人还护驾有功,岂能靠着捕风捉影的流言就杀了肱骨之臣呢!”
徐山的话句句都是对薛川的维护,字字都是对同僚的杀机,邹亮闻言,脸上红白交替。
可事到如今,形势不容人,若不能证实薛川就是赵学川,自己就算不会被革职查办,今后的官途也必定一片惨淡,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咬死薛川就是赵学川这件事!
“陛下!徐大人所言有理,可臣也不是平白攀咬!”邹亮瞪着眼睛,不肯丢了气势,“薛大人对陛下有护佑之恩,可若不是因为他,陛下本就不会有危难!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一个郎中先打碎了病人的腿,再费尽心力将碎骨拼凑、接好,病人最终靠着强大的意志和自身的恢复能力得以复原,难道能算是郎中对病人有恩吗?”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亢的声音伴着沙哑,邹亮不顾旁人的阻拦,继续道,“陛下得以回朝是陛下自己本领通天,是陛下福泽深厚,是天佑陛下、天佑大秦!我陛下受的苦,本就是拜赵学川所赐,你凭什么要陛下对刽子手感恩!”
邹亮的话句句在理,连不少观望的朝臣都加入了他的阵营,希望陛下彻查薛川之身份,以正视听,否则若是养虎为患,便是给大秦留下无尽的灾祸。
此时的白胜男就像被架在火上翻烤,一边是薛川的多次寻死,一边是刘念的催促,一边又是朝臣的逼迫,她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心跳加速、耳鸣嗡嗡,就连双唇都颤抖不止。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邹亮所言非常正确,可即便如此,她的私心还是要保护薛川,因为她坚信薛川没有参与这件事。
“好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断喝道,“都别吵了!你们把皇宫当菜市场吗!吵来吵去的!”
圣言一出,吵杂的大殿瞬间静谧无声,此时的朝臣们已经分成了四个阵营,观望派、认定薛川就是赵学川派、否定薛川是赵学川派和明哲保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