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一顿,随即皱了皱眉,不满道:“她来做什么?”
她在京中多年,也算了解这些京中各位贵人,也有交好的,只是这位孙夫人,脾气暴躁不说,还最是清高孤傲,格外看不起他们这种商人。
她若出去迎接,指不定会遭对方白眼,可若她不出去,这人估摸着也不会善罢甘休。
屋外的人只道:“不知,用不用奴婢说掌柜不在?”
秋娘迟疑了会,还是起身朝外走去。
孙氏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大堂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免皱了皱眉。
若非听说京中最近新出了一种安神香丸可治头疾,连董氏那个常年不能出来吹风的病秧子都好了,她今日压根不会来这。
这几日府中仆人已经来过几次了,偏偏都没买到那安神香丸,她只能亲自来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这颜悦阁生意太好,还是故意不给她面子。
一进颜悦阁,秋娘就立马从楼上下来,笑着迎了过来,“孙夫人今日来这铺子可有什么事?怎的亲自来了,派小厮来传个话就好。”
孙氏冷哼一声,看都没看面前人一眼,“小厮来我怕你不给面子,只能亲自来了。”
说罢,就径直朝大堂内走去。
秋娘脸色变了变,还是很快恢复如常,把人带去了里间。
一在里间坐下,孙氏也懒得和面前人寒暄,只问道:“听说你这铺子出了个安神香,可治头疾?”
那日安定侯夫人生辰,她因为着了凉没去,以至于也不清楚治好董氏头疾的香丸叫什么。
也就这几日才听说似乎是颜悦阁的香丸,偏偏派了小厮来还没买到。
这个秋娘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是和几位京中夫人交好,竟敢给她甩脸子。
殊不知,那些人也不过是把此人当奴才罢了。
秋娘一愣,好一会才想起这位孙夫人有个女儿,因自小被头疾所扰,京中名医几乎看了个遍,半点用处都无。
整日拘在府中,以泪洗面,是个人尽皆知的药罐子,鲜少在人前露面。
孙氏女儿和董氏那突然出现头疾的还不同,听说是因为孙氏当年早产诞下的孩子,先天不足导致的头疾。
孙氏这次之所以找上她,估摸着是听说了董氏头疾被治好的缘故。
可董氏用的香丸是宝香坊的。
她实在不确定自己这香丸能不能治头疾,还是孙氏女儿这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
正沉默着,孙氏有些不耐烦起来,“怎么,我这个问题这么难答,还是说你就是故意,不愿意把香丸卖给我?”
秋娘一惊,连忙摆手,“夫人误会了,碧春,还不快去给夫人把香丸拿来。”
怎么说,她这香丸也是找了京中有名的大夫特意学着那剪愁配出来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总不至于就那宝香坊的有效,她颜悦阁的就没用。
宝香坊还不一样是找了大夫配制的安神方子,说不定还不如她找的那位大夫。
况且,生意上门哪有朝外推的道理,这次若是能治好孙氏的女儿,颜悦阁又能在京城扬一次名,那宝香坊自然比不上,说不定会直接关门。
这样想着,她不免也放了心。
待到孙氏拿着香丸离开,她也就没再关注这件事。
反倒是开始期待宝香坊关门歇业,芸娘和那个平人掌柜跪伏在她脚边求饶的情景。
越想越开心,只让她这觉睡得格外踏实。
只是,这美梦没做多久就碎裂了。
翌日,颜悦阁刚开门不久,门口就突然停下一辆马车。
一个婆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就指着颜悦阁大骂起来,“你这什么铺子,还安神养眠的香丸,我呸,害人的香丸吧,我家小姐用了你们颜悦阁的香丸,头疾非但没减轻反而还加重了。
我告诉你,若我家小姐有什么事,你们这铺子就等着关门吧。”
昨日,她家夫人带回去颜悦阁的香丸刚给自家小姐点上,没一会小姐就头痛难忍,整个人难受得厉害,别说是安神养眠了,就是入睡都困难,这颜悦阁全是在说瞎话。
昨晚上折腾一夜,小姐被折磨的不轻,要不是她家夫人还在府中照顾小姐,今日定然一起来了,非要把这铺子给拆了才是。
连她家夫人都敢愚弄。
这婆子声音极大,插着腰站在颜悦阁门口格外显眼,一时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看过来。
颜悦阁的伙计听见这话,当即不满起来,怒声呵斥道:“哪来的刁民,胆敢污蔑颜悦阁,来人,还不把这胡说八道的婆子给我拉下去。”
话落,立马就有几个男人从铺子里跑了出来,作势要去拉那婆子。
那婆子身边三两个侍卫瞬间挡在婆子身前,怒骂道:“不长眼的下贱东西,看清楚了,我们可是光禄寺卿府中的人,还不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若不给我家夫人一个交代,你们这铺子别想开下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那婆子也继续骂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胆敢拿安神香丸来欺骗我家夫人,若我家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非让你们这铺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