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缘被一股力道拽向前,吃痛闷哼一声。
“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整个上半身被拽到肖景贺的身前,几乎抬头就要撞到他挺拔的鼻梁。
头顶落下肖景贺的声音,充满了嫉妒,“为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一点儿都不恨他?就因为他有钱有势是吗?”
“是又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他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肖景贺猛地加重了力道,棠缘跌撞着几乎要被他拉入怀里,只能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稳住了身形。
身体的疼痛几乎已经不能忍受,而精神上的羞辱更是让她五内俱焚,她看着眼前偏执疯狂的男人,恍惚中已经想不起曾经那个温柔的少年。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爱情,也没能逃脱世俗的结局,只剩下怨恨和不甘。
是他亲手把自己推入席卿川的怀抱。
现在却又来指控自己贪慕虚荣,没能守住初心。
可他的初心又在哪儿?
棠缘讽刺地掀起眼皮,风情万种的冲着他问,“怎么?你打听这些,是打算出更加优渥的条件,包养我?”
肖景贺脸色铁青,似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嘴里出来的,“棠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不然呢?只要钱
给到位,肖先生如果想谈情说爱,我也可以演给你看,保证演技自然,毫无表演痕迹。”
棠缘的眼神愈发坚定,而肖景贺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下贱!”
怒斥声中,肖景贺厌恶地一把推开她,像是推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棠缘的后背撞在座椅把手上,痛的她死死掐住了掌心。
震耳欲聋的两个字在耳边嗡嗡作响。
这已经是一天之内,第二个人这么骂自己了。
这些人妄自尊大,要么就是喜欢踩着别人往上走,要么就是投胎投的好,生来就踩在别人头顶过日子。
有什么资格骂别人下贱?
棠缘咬牙咽下疼痛时,口腔里多了一丝血腥味。
她没有多想,可血腥味却越来越浓,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用力吞下那口血,掐着掌心道,“我要下车。”
肖景贺还在厌恶的情绪中,听到这样的要求,心头的怒意更甚。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停车!”
刹车声中,棠缘直接下了车,肖景贺的车从身边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烟尘。
等车开远了,棠缘才捂住小腹,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
喉咙里压抑已久的腥甜骤然涌了出来,她猛地抓住树干弯腰。
“咳咳——”
一口鲜
血直接喷在了在路边的杂草上,溅的到处都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棠缘怔怔的盯着看了会儿,随后感觉到腿软,使不上劲,只得扶着树干蹲了下去,半天都没有起来的力气。
都说少年咳血是短命的征兆,今年她二十五岁,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她还没有在妈妈身边尽过孝,没有实现和左胜男一起将来到海边买个海景房养老的愿望,还有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去做呢……
甚至也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人,她爱他,不只是因为他的钱,他的地位……
正想着,车辆停下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下意识抬起头时,便看到熟悉的车型。
后车窗缓缓降下,昏暗的光线衬的男人的脸部线条愈发冷毅,居高临下,冰冷的视线凝视着她,嗓音冷厉,“上车。”
棠缘微微一愣,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强忍着不适站了起来,用背影挡住身后的血迹。
“席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嗓音有些哑,整个人也是一脸掩饰不住的落寞与虚弱。
这不免让席卿川起疑,他冷冷道,“这话该我问你,肖景贺把你扔这儿的?怎么?价格没谈妥?”
棠缘脸一白,用力攥紧了裙子的边缘。
这
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一巴掌把她从幻想打回现实。
刚刚还遗憾没跟他表达过的爱意,此刻显得无比可笑。
她眼尾猩红,咬牙道,“席卿川,我和肖景贺已经断干净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这样。”
“今天的局面你不是没看到,是你的未婚妻,我的老板让我来陪酒,你有什么不满找她去,没必要拿我撒气。”
起先还满是愤怒,可说到最后愈发的心酸,死死掐着掌心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席卿川愣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直呼其名,也是她第一次这么不客气。
看着女人快哭了的样子,他心里竟有些后悔。
“上车,”他蹙了蹙眉,薄唇翻出一句话。
“不用了!”棠缘拒绝的极快,冷着脸道,“你不是不相信我么?我也不给你添堵,免得脏了你的车,我可赔不起。”
听到女人字字句句戳人肺管子,再无从前乖巧温顺的模样,席卿川的眸底也隐隐腾起怒气,盯着她看了半秒,怒声道,“李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