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你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说个不是?
常委们只得纷纷点头称是。
沙瑞金的态度实际上已经偏向于周桂春,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
只怕今日之后,不但祁同伟要坐冷板凳,闻昌才在这个圈子里恐怕也快滚蛋了。
祁同伟坐在一旁,内心百感交集,闻昌才的仗义执言让他心中充满感激,但现实的政治局面却让他无比清楚,闻昌才这样站出来,只怕会跟自己一样吃瓜落了。
祁同伟明白,沙瑞金这是没把自己当回事。
自己可能示弱太多了,让沙瑞金认为可以随意拿捏自己。
现在的沙瑞金就是在给他立规矩,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论你怎么努力,最终的决定权仍在我沙瑞金手中。
你想平安无事,就当好我手里咬人的狗。
我说不行,你就得下来。
我说行,你才可以上去。
祁同伟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此时,他怒火攻心,但是表面必须冷静地接受这个结果……
吗?
散会后。
祁同伟仿佛陷入了一场漫无边际的梦境,整个过程中他似乎都在机械地举手、放下,表决、同意。
那些人事安排,那些看似热烈的讨论和表态,全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噪音,掺杂在他的耳边。
祁同伟根本没有去认真听,也不想听,他只感觉心中愈发的空洞和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场让人厌烦的会议上走出来的,只记得其他人一个个离席,最后会场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身影。
直到负责收拾会场的年轻干部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轻声喊他。
“祁书记,祁书记,您还好吗?会议结束了,其他常委们都离开了。”
那声音犹如将祁同伟从梦魇中拉回了现实,他猛然一抬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会议室里坐了不知道多久。
“我没事……”祁同伟摆了摆手,声音略显干涩。
他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年轻干部点了点头,谢绝了对方要送他离开的好意。
他一步步走出会议室,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他终于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时,祁同伟才发现,原来刚才的那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全身在隐隐发抖。
打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发现自己的衬衫、背心,甚至内裤,都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心中的不甘,仿佛烈火般在他的胸口翻腾。
祁同伟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窗外汉东的蓝天,回忆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心头一股怒气越积越厚。
他觉得自己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压抑、不公和愤怒。
他不是为了权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吗?
他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才不惜一切付出、摧毁一切挡在前面的人和物的吗?
自己最后连老师都亲手推走了,难道这一切,最后只是为了这样被戏耍、被羞辱?
祁同伟怒不可遏,猛地站起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剧烈的痛感让他清醒了一瞬,他看了看自己泛红流血的指关节,却没有半点解恨。
只是那抑制不住的愤怒,依然像火山一样在心底翻腾,越燃越烈。
祁同伟的胸膛急剧起伏,他的脑中回荡着沙瑞金在常委会上故作镇静的声音,还有沙瑞金那些看似无关痛痒,实则狠狠打脸的言辞。
这不是权力斗争的一次胜负那么简单,这是对他祁同伟的信任,是对他整个人生价值的践踏。
自己明明为了保住位置,已经纳了投名状,可结果呢?
换来的竟然是这种羞辱。
祁同伟越想越气,热血都涌上了头。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那股怒火,直接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他要找沙瑞金,要一个说法。
而且现在气急上头的祁同伟连最坏结果都想好了。
既然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连政法委书记未来都未必保不住。
那今天你沙瑞金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一路上,祁同伟走得飞快,几乎没停顿,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他。
所有见到他的人,看着他满脸寒霜的表情,全都下意识地向旁边让开,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然而,当祁同伟一路闯进省委办公厅,走到沙瑞金办公室门前时,却被告知沙书记今天并不在办公室。
“沙书记不在?”
祁同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下意识地要推门而入,但被办公厅副主任拦住了。
“祁书记,沙书记真的不在。”
办公厅副主任陪着小心,态度恭敬,但明显带着一丝轻蔑。
祁同伟的表情微微僵住了,他盯着副主任,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寂。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冲动,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硬闯沙瑞金的办公室。
他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回心中,冷冷地说道:“好吧,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