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男装模样的婉娘拼命护着女儿,生怕她被那些癫狂的赌徒碰到。
而说要带她俩出去玩的王二升正坐在赌桌前,准备下注。
“王将军今日手气不错啊,都赢了几把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王将军快下,我好开呀!”
“等下,我问问小辈。”王二升撸着袖子大声说道,引得旁人一阵哄笑。
他回头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女儿,嘎嘎尬笑了两声,然后瞅向小以宁,咧开嘴道:“滚滚呀,你觉得买大还是买小?”
小以宁:……
“买大。”她无语地回答道。
“砰”
一声巨响。
王二升轻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道:“好,听我侄孙的,买大!”
“好嘞,四五六,大,恭喜王将军啦!”庄家十分爽快地将桌上的银两推到王二升面前,竖起大拇指赞道:“王将军这手气,今日莫不是要将我整个千金坊都赢走。”
“欸,那可不行,我还要留清白呢,你们在这玩着,最后给我送钱就行了。”王二升哈哈大笑着,然后轻车熟路地端起桌面,将白花花的银子倒进麻袋里。
此刻的麻袋已经装了将近三分之一,也不知道他来了多少次,才能积累这么多。
众人:……
“可惜啦,我今日要陪侄孙逛逛这燕京,没空陪你们玩啦。”王二升遗憾地系起麻袋,往肩上一甩,周围的人立刻退让开来。
庄家万分惋惜,轻叹道:“王将军你这好手气,我还想着让您和我东家来一局呢!”
“不必了,万一真的把这千金坊输给我,我也不会打理。”王二升抱起外孙女,头也不回,便要离开。
“王将军留步。”赌坊二楼一名男子走了出来“某早就对王将军倾慕已久,不若再留一留来最后一局,某也不与您赌钱。”
王二升顿住脚步,回身看去,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正凝望着他。
小以宁也好奇的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这个面具男。
如夜叉般的面具,只露着一双幽深的眼眸与猩红的薄唇,衣服倒是像读书人打扮,月白色长衫,上头点缀着银丝,看着就不是凡品。
“倾慕我的人,都是与我打架的,阁下还真是别出心裁,竟想与我玩赌。”王二升沉声道。
他掂了掂身上的麻袋,斜睨着他“莫不是…想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吧?”
面具男:……
众人:真不要脸。
三人带着一大包银两,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燕京就是坏人多,个个都想算计我。”王二升走在路上,还不忘吐槽,“这千金坊的东家还不肯露脸,绝对是个心坏的。”
“爹,你该不会日日都去赌坊吧?”婉娘对这种地方,只耳闻过,今日还是头一次踏足。
乌烟瘴气的,个个都和疯魔了一般。
“娘晓得了,肯定骂你。”婉娘不悦道。
王二升脚步一顿,看了看周围,嘿嘿一笑“此事你娘确实晓得,她叫我过来看看,引我的幕后之人是谁。”
小以宁抓着麻袋的手松开,惊讶道“姥爷,有人要害你呀?”
她家今年害太岁吗?
怎个个都有麻烦?
“哎呀,可不是,我虽然混,但不沾赌的。”王二升提起此事还备感委屈。“可现在,兵部的那些小子晓得我赌钱,个个都避着我,竟无人叫我吃酒了。我这好久没喝免费的酒了。”
小以宁:……
“不过这人怪好的,连着十几日给你姥爷送钱,若是这样再过些时日,你二舅舅的聘礼钱,我都要攒出来了。”王二升话锋一转,刮刮小以宁的小脸道“今日这钱是滚滚赢的,姥爷去钱庄给你换成银票,都给你。”
“真哒?”小以宁眼里顿时有了光,又维持刚刚的姿势,趴在肩头帮忙拽着麻袋,这些可都是她的钱呢,“谢谢姥爷,我最喜欢姥爷了。”
“爹,不可,会教坏孩子的。这赌来的钱拿不得。”婉娘上前,气鼓鼓的拍掉女儿财迷的小手,将其抱回。
小以宁嘴巴立刻瘪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欲哭的模样。
“诶,儿子,何必较真呢?你咋和你二哥一样认死理呢。”王二升见女儿越走越远,急忙追了上去。“哎呀,我拿不赌的钱,不就行了。”
一直关注他们的面具男,也慢慢回到屋里,冷声问道“这次那王二升带走了多少钱?”
“主子,这次是一千三百八十八两,他日日都来,只要赢了就走,就今日长久些。”刚刚的庄家回道。
“嗯,明日若是再来,不必放水。”那人吩咐道。
“是。”
……
在千金坊耗了半日,出来时都快到吃午食的时辰了。
王二升瞄了瞄女儿不悦的脸色,大手一挥“走,爹带你去回春楼吃饭。”
婉娘:……
小以宁:回春楼不是青楼吗,他白天也开门?
回春楼的妈妈是个相当有经济头脑的人,自从上次刘洋刘御史在她这里定席面之后,她便开了御史同等套餐与午食业务,连里头的龟公都成了传菜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