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搬进涵秋院,院中杂乱的晾衣杆已命人移到一处,并且排列的相当漂亮,院中也摆上了石桌。
王,林二人回来的早些,便见监院正坐在院中惬意的喝茶。
“回来了。”监院微微抬眸看向他俩,昨夜混乱不堪,他这时才发现此二人后脑勺的小发尾。“你俩的头发……”
“回监院,我二人随崔大人回来时,头发已掉落不剩几根,便剃了涂药,让其重新长出。”林玉瓒上前解释道。
监院默了,想起在兖州时,得知这二人为了让大夫早日配出方子,身处险境,日日试药痛苦的哀嚎声,当时他没能进屋,却在外头听了许久。
良久,监院朝着二人招了下手“你俩过来,让我瞧瞧。”
王,林二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便上前让其仔细打量。
“嗯,似与以往大差不差,就是瘦了些。你俩是个好的,这兖州百姓都会记得你等的恩情。”监院说了两句,又沉默许久才低声道“这兖州的百姓虽都脱离了疫病,今年依旧不好过,我回来时,那里一场雨都未下。唉…虽说我大周朝国库一直充盈,但粮食依然紧缺,难啊!”
他抬眸看向两人“听闻你二人今年都要下场,路途遥远,回去时需得小心。”
“是,监院。”
“回房做课业吧!”监院一脸肃然,挥手让二人回屋。
这时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回到院中,见到监院皆是一愣,又神色无常的上来见礼。
这次监院变成了冷漠脸,不咸不淡地说道:“即日起,我将住在此处,尔等需谨言慎行,切不可再有失礼之处。”
他指着身后的高墙:“咱们山长虽喜读书,却心思不敏,女学这墙是为尔等砌的……”
“不是的,监院,是林师弟的女儿爬上墙头,这墙才被砌高的。”一人立马辩解道。
监院扫视了院中的十来人,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尔等都是如此想法?当真是愚不可及。”
“请监院明示。”冷书屿拱手作揖道。
“那头上三尺布满尖刺,就等着有居心叵测之人送上门。”监院给了一个讥笑的眼神,便慢悠悠的端起茶杯,不再理会这些人。
“林师弟,那头当真如此?”冷书屿眼色阴郁的望向监院身后的二人。
“师兄问错人了,我也不知晓。不过这墙是圣上亲自下令加高的。”林玉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领着王诚消失在众人眼中。
监院看着关上的房门,扬了扬眉,又看向脸色不佳的众人“之前喧闹之事,我已亲自向那头的郑女官赔过不是,但往后,不可再犯。”
“是,监院。”
冷书屿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
“没想到监院会搬到此处来,难不成是因昨夜之事?”陈阳挠头,十分不解。
冷书屿背着他宽慰道“许是那贼子未被逮出,监院忧心我等才搬过来的。”
“也是,监院向来把我们看的很重。”陈阳没再纠结。
冷书屿隐隐的将目光投到左侧,袖子下的拳头微微颤抖。
直至现在,他才惊觉被那边的二人摆了好几道,所有的不和竟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
小以宁今日早早的等在暗门处,那里虽然已被堵上,但也不够严实。
不多时,上方一块小灰砖动了,竟被人抽了出去。她连忙看向墙洞,便见她爹带着笑意的脸在洞口不远处。
小以宁立马欣喜的喊道“爹,晴姐儿好想你呀!”
不远处的赵雅已经麻木:这小祖宗又演上了……
“嘘…不可闹腾。”林玉瓒做了个悄声的手势,轻声问道“晴姐儿的50张大字可写好了,若是没完成,小心安平郡主罚你,不让你归家。”
小以宁一顿,语气瞬间冷淡“我写完啦。爹,现在我过不去了,但你也要记得看书,免得因偷懒考不上举人,惹人笑话。”
林玉瓒:……
“呵,林师弟的女儿真够有趣的。”冷书屿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过林师弟竟在墙上留着洞,怎么前几日不用上。”
“冷师兄贵门子弟自然不懂,这洞需等墙严实阴干了才能开,不然会塌掉。”林玉瓒收起笑颜解释道。
“哦,是吗?”冷书屿弯下腰,看向对面的小以宁“林小姐多日不见父亲向来想念的紧,不过我等住在此处,终究是不便了。林小姐既然已经开始写字,不若将每日想念的话写在纸上,放进这洞里。免得你父女二人哪日因事见不上,又无法倾诉思念之情。”
小以宁愣愣的看着他,几日不见此人的脸竟不似以前那样明朗了,果然使坏令人丑陋。
她沮丧道“叔叔,我现在还不会写爹,写不了信的。”
“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小姐勿怪。”冷书屿直起身子,让出位置给旁边的人,又慢悠悠的走向房间。
林玉瓒神色不明的看向他,又回头对着女儿柔声道“晴姐儿这几日早些歇息,等旬假时爹带你去玩。”
“好呀!”小以宁乖巧的点头。
两个人都说带她去玩,也不知道去哪里。
不过越期待的事,越容易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