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不需要…你…陪…”
话音落下,他再也支撑不住,头深深埋进臂弯,任由难耐至极的疼痛在体内无情肆虐。
目光落在男人因痛极难耐而不断颤抖的背部,夜星妤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泛红的眼眸变得湿润,她跪在男人跟前,指尖温柔探入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揉着他的发丝安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除了愈发急促紊乱的喘息声,和无法自控地颤栗的身体,盛璟逸始终深埋着头,对外界置若罔闻。
“盛璟逸…”
夜星妤轻唤着毫无回应的男人,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慌。
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增加他的痛苦,她不敢晃动他。
无奈之下,夜星妤只能伸出双手,宛如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般,轻柔地托起男人的脸。
眏入瞳眸的那张苍白脸庞,依然深邃精致。
只是,那曾经坚韧倔强的墨瞳,此刻却宛如一潭死水,散涣而空洞。眸底除了无穷无尽的痛楚,已无半分隐忍抵抑之意。
此刻的盛璟逸,如同一座残败破碎的精美雕塑,了无生气。他已经全然放弃了抵抗,任由巨大的痛楚将他吞噬殆尽。
夜星妤呼吸几乎停滞。
她见过他嚣张跋扈的模样,倔强反骨的模样,绝不服输,死不听劝的讨人嫌模样,唯独,从未见过他如今这般,挫败绝望,毫无斗志的样子。
看着眼前,无望妥协,任由痛楚无情肆虐的男人,夜星妤心痛得无以复加。
然而,真正令她不安的,是深怕盛璟逸被这巨大的痛苦击垮而情绪崩溃。
即便药物的影响会消散,他也极有可能被心底的阴影所纠缠,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或其他心理创伤。
这对本就要艰难应对繁杂家族纷争的他,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焦急万分,想要将男人从绝望中拉回来:
“盛璟逸,你不能这样 …”
“……”
“你这样…会撑不下去的…”
“……”
“求你了,振作起来…”
“……”
然而,男人仍然将自己封闭在无望的黑暗中,任由极致的痛楚肆意折磨,毫无挣扎之意。
心痛,紧张,无措的情绪交织错叠涌上心头,夜星妤从恍惚中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压下心底那一阵阵如刀绞般的抽痛,她小心翼翼将男人拥入怀中,指尖微颤,轻轻揉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哽咽着开口:
“盛璟逸,不要这样…”
“…我逃婚,在你最落魄时抛弃你,我还整天和你作对…”
“你不是很恨我么…你骂我啊…”
“像往常一样,和我抬杠啊…”
……
她已用尽方法,可怀里男人依旧如断线的木偶般,毫无动静。
夜星妤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盛璟逸…”
“你不要不理我…”
……
“不要不理我…”
……
……
怀里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纷纷扰扰,在耳畔缭绕。
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男人的肩上,仿佛滴进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潭死水被激起层层涟漪。
终于,他艰难动了动喉结:
“你…吵死了…”
久违地听到男人的声音,夜星妤霎时怔住。几息之后,她宛如重获至宝般,泣不成声。
怀里的人儿哭得楚楚可怜,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盛璟逸感觉自己的心被揉碎。
然而,那温婉的声音又如一阵阵柔风,拂过他的心田,带来了丝丝温暖与身体上短暂的平静。
盛璟逸双眸微动:“你心里…还有我么…”
耳畔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只余轻浅的抽泣。沉默几息,他耳边响起夜星妤哭过后,带着鼻音轻软的声音,
“不如…我们谈点别的…好吗?”
夜星妤逃避的回应落入耳中,男人的眸色逐渐黯淡,而后攀上隐忍不住的极致痛色。
他分不清这锥心蚀骨的痛楚是来自身体还是内心,只觉得自己一点点坠入黑暗冰寒的深渊。
他在心底自嘲苦笑。当初,是自己逼着她尽快找人结婚...
惨白的脸庞漫上无尽的落寞,男人长睫微颤,泛红的眼底涌上破碎水光。
喉结一下下艰难滑动着,盛璟逸挣扎隐忍了许久,才缓缓启唇。似是蕴含着无尽的无措与委屈,他声音颤抖着,微微哽咽:
“我…把夜星妤…弄丢了…”
男人暗哑苦涩的嗓音掠过夜星妤耳绊,她的心,如被揪紧般,痛得无法呼吸。
强忍着溢出眼眶的泪水,她指尖轻揉着男人的头发,声线哽咽:
“夜星妤在这里,一直都在…”
沉默几息,男人小心翼翼,再度卑微开口:
“那…夜星妤心里…还有我么?”
夜星妤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她偏过头,无措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拢,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