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只带了盘儿和谢离二人进礼亲王府。
门外那些贤王府的下人,也都暂时的止住了哭声。
张侍郎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谢春心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气得脸色发白。
“泼妇,她这是想坏了我的名声。”
张侍郎已经预感到了,即使是礼亲王帮不上谢春心的什么忙,他想悄无声息的抢水泥方子的打算,也落空了。
这么大的动静,此事又牵涉到工部,工部尚书裴关宜肯定听说了。
幸好裴尚书已经下衙了,否则此时估计就要将他叫过去骂一顿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谢春心这么刚,此时已经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谢春心是这性格,他或许就不会妄想独吞水泥方子了。
张侍郎斟酌了一下,觉得与其让裴关宜来找他,不如他主动将事情汇报,就说他真的是觉得水泥这样的技艺,应该掌握在工部手中,一切都是为了工部要的。
张侍郎匆匆赶往了工部尚书的宅邸。
这裴关宜虽然也姓裴,却并非裴氏的嫡支,所以并不住在长安裴府。
裴尚书的府邸,也不在宣阳坊,而是在稍远些的归义坊。
张侍郎坐了马车去,一路上看见不少的百姓在往宣阳坊那边赶,准备过去看热闹,他心里更气。
另一边谢春心进了礼亲王府后,恭恭敬敬的给礼亲王和王妃行了大礼。
“侄孙媳妇李门谢氏给三祖父磕头!给三祖母磕头!”
礼亲王在他那一辈排行第三,但族中人叫他三祖父的其实不多。
谢春心叫得亲切,她又没有穿僧袍,行的也是家族晚辈的大礼,这让礼亲王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礼亲王妃叫身边丫鬟来扶,亲热的说道:“小八媳妇,你且起来说话吧!”
谢春心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眼睛在外面就揉了半响,此时红红的,还真像是哭过一般,又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还真的是我见犹怜。
谢春心的年龄,比礼亲王妃的孙女儿还小些,老人家本来就心软,这下更心软了,忙招手道:
“孩子,快过来,让我瞧瞧。”
谢春心上前,被礼亲王妃一把抓住细看,谢春心也不认生,甜甜的又喊了一声:“三祖母。”
“诶,乖孩子,瞧这小模样生得,真是让人疼,可惜了小八是个没福气的……”
礼亲王夫妻口中的小八,指的是先太子,谢春心那个死了的夫君。
谢春心连人都没见过,自然不会对先太子有什么感情,但她却声情并茂的开始表演起来。
只见她用手绢在眼角处抹了一下,立即眼泪就如雨落下。
盘儿在这手帕中抹了不少的姜汁,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谢春心哭诉道:”三祖父,三祖母,侄孙媳妇儿已经出了家,本来不该来打扰了您二位的清净,实在是张家太欺负人了……”
谢春心绝口不提工部了,只死咬着张侍郎一家子说。
从张夫人如何找到她,想抢她的水泥方子,又到张侍郎假公济私,派人封了她的作坊,还找人碰瓷的事,想让她惹上人命官司的事,添油加醋的都说了。
“三祖母,三祖父,那个张夫人竟然恐吓我,说我已经出家,不算谢氏的人,谢氏未必会管我。
我虽然是李氏的人,但我的夫君也已经死了,李氏如今一盘散沙,个个胆小如鼠,一样没有人会帮我,活该我被欺负!”
谢春心这话一说完,一直在一旁偷听的礼亲王勃然大怒。
“放她娘的狗屁,谁特么告诉她,我李氏一盘散沙,个个胆小如鼠的?”
即使这话说的是事实,礼亲王也绝对不会当面承认,更何况这是由谢春心这个小辈转述出来的。
谢春心心中一喜,看来有戏,她忙添了一把柴火道:
“就是,侄孙媳妇与她据理力争,说这大盛朝,还是我李氏的天下,你们张氏算个屁,竟然就敢爬到我们李氏头上来耍威风了,看我三祖父知道了,不扒了你们一层皮!”
礼亲王听了谢春心这话,觉得她长了李氏志气,很是高兴,赞许道:“小八媳妇儿,你说的好!”
谢春心跪了下来,请求道:“还请三祖父替妾身做主。”
礼亲王心虚,好话他愿意听,但让他出头给谢春心做主,他却不是很愿意。
李氏如今的状况,其实跟谢春心“转述”的张夫人的话,没有什么差别。
礼亲王作为李氏的大宗正,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劝道:“小八媳妇儿,不就是个小作坊吗?张氏想要,你给他就是,你若是缺钱,我让族里给你拨一点。”
谢春心心里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
“三祖父,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咱们皇室宗亲的面子尊严问题。
若是谁想要咱们皇室宗亲的资产,都可以巧立名目侵占,那这天下,还姓李吗?”
礼亲王被谢春心说得面皮有些挂不住,讪讪的道:“他们也不敢那么嚣张。”
潜台词是,他们也就欺负你,因为贤王府就剩你谢春心一个寡妇了。
谢春心装做没有听出来,继续说道:
“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