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一直在工部等消息。
当听说谢春心竟然敢将陈侍郎绑了后,也是一惊。
“她哪来的胆子?私绑朝廷命官,这还有王法没有?
快,快去打听,她将人绑了,是自己扣押着,还是送去了哪里?”
张侍郎其实也就是想吓吓谢春心,他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若是事情闹大了,那谁都会想来分一杯羹,他即使拿到了水泥制造的方子,也赚不到多少钱了。
工部其实留了人在城外打探消息,过了不一会儿,就有人回来禀报:“无染师太押着陈员外郎和那个李五,进城了。”
“进城了?”
张侍郎松了一口气,坐回了座位,“进城了她能找谁?”
他又吩咐道:“拿我的名帖,去京兆府衙门,递给杨知至,就说若是贤王妃来告工部,请他担待些,不要接,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在张侍郎眼中,他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不过是按章找茬,封了水泥作坊而已。
这样的小案子,估计杨府尹也不愿意掺和,能卖他一个人情,肯定也不会接。
谁知过了一会儿,又有方向,而是去了宣阳坊方向。”
张侍郎冷笑:“去宣阳坊,这是要回谢府告状,让谢道林为她出头了?
谢道林已经表了态,这件事情他不会插手,就不会出尔反尔。”
张侍郎放下了心来,让人泡了一壶茶,准备看谢春心下一步的动静,再见招拆招。
“无染师太,外面的人吹嘘得厉害,其实也不过是一个靠着家族生存的弱女子。
这水泥方子,谢老贼许了我,就是我的了,她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张侍郎这是笃定了谢春心除了谢家,没有别的人脉,可以与他张氏抗衡。
谁知又过了一会儿,他
“什么?她没有去谢府,而是去了礼亲王府?”
张侍郎立即想到了礼亲王的另外一个身份,皇室的大宗正。
也就是皇族李氏的族长。
张侍郎心里有一丝的慌张,他站起了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而后又发狠到:
“皇族又怎样,李氏的那些王爷,个个畏手畏脚,难道还真能为了她一个寡妇出头?”
也不怪张侍郎不怕侵占贤王府的产业,李氏皇族这些年,确实没落了。
虽然皇帝还是姓李,但是连皇帝的权利都被权阉和朝臣们瓜分得所剩无几,说话都不一定完全管用,更何况那些一直被打压的皇室宗亲。
谢春心找上李氏宗族,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她已经从杜长史那里知道了如今李氏宗族势力弱,但她既然想摆脱谢氏的控制,就必须寻求另一个势力的支持。
名义上,她还是皇家的儿媳,找上李氏宗族,自然是最顺理成章的。
李氏再弱,也毕竟是皇族。
而且李氏弱,很可能是因为连年被打压,如今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若是她能够好好的利用,说不一定比找一个强势的靠山,又受人所托,更适合她。
谢春心只带了十几个贤王府的侍卫进城,他们押着陈员外郎和那个李五。
谢春心与盘儿都脱去了僧袍,换上了白色的麻布孝衣,到了城门口,就下了马车,进城后,一路步行,去往礼亲王府。
街上的行人不明白这是做什么,指指点点。
盘儿得了谢春心的指示,开始哭诉了起来。
“张氏欺负皇室遗孀啦!
张氏要侵占贤王府资产,阻碍无染师太为陛下祈福……”
盘儿一个小丫头,嚎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路过宣阳坊的贤王府时,在贤王府的郑氏已经得了消息,早已经安排了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全都换了粗布麻衣,等在了府外。
看见了谢春心和盘儿,立即加入了队伍。
原本十几个人的哭丧队伍,一下子壮大到了一两百人。
不知情的民众还以为贤王府这是又死人了呢。
谢离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自然不肯错过这波热闹。
她也换了粗布麻衣,混在了队伍中,挤到了谢春心跟前说:“夫人让我问你,咱们这副样子去闹礼亲王府,会不会犯忌讳?”
谢春心撇嘴,“犯什么忌讳,我有三年孝期,若不是出了家,我本来就该这般打扮。”
谢离一想也是,谢春心确实还在孝期里,先太子死了还没满半年呢。
到了礼亲王府,贤王府的女眷们堵在了门口,齐声哭嚎。
那些丫头婆子,最近被郑氏整饬过,都十分听话。
让放声大哭,没人敢小声呜咽。
一时之间,礼亲王府门外,哭声震天,把王府内原本准备闭门不见的礼亲王给吓了一跳。
“这老八媳妇儿,到底整什么幺蛾子?
别人欺负了她,她该找皇上说理去,跑我这门口来哭什么?”
礼亲王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年龄也快七十岁了,本来就忌讳生死,被人堵住门口哭丧,还真的是气得不行。
还好礼亲王妃是个明理的,劝道:“那孩子大婚的时候,我见过,是个可怜见的。
虽然是冥婚嫁